在他们家吃呢。”常宝嘉将常关大扶到常三牛家地唐,回身急匆匆跑向自家茅屋,再爬墙去到黄淑梅家里,她正坐在临河的楼梯上,高兴地看着十元新钱。
她儿子周海安在屋里头认真地写字。
常宝嘉看到周海安,记忆中某些片断突然涌现。
听周春雨说,这个男孩长大后很有出色,拿到了常什么藤大学的免试入学资格,还有奖学金,相当于免费上大学。可惜黄淑梅为周友福守住一头家,待到他放监出来,没两年发了横财,却闹起了离婚。结果黄淑梅想不开就喝农药去了,最后连累周海安杀了周友福和那个姘头,判了无期。
一阵凉风吹来,常宝嘉从回忆中顿醒,握紧了拳头,唤了声婶子,快步走过去弯腰低声说了两句。
黄淑梅连忙站起来,笑容满面地说:“保家,只要你识做人,我绝对给你撑腰。”
常宝嘉听出黄淑梅话里的意思,自己花钱请她办事,让她得好处,倒成了自己领受她的人情,这算个什么事儿?
常宝嘉转念一想,现在只是个开始而已,也难怪黄淑梅拎不清谁是这场大戏的主导者,微微笑道:“我腰硬朗,不劳婶子撑。这事情容易,好处不少,也不是只有婶子能做。”
村子里精明的大婶小姨大伯娘不少,穷得个个满身补丁,哪一个不见钱眼开?
黄淑梅精明的目光闪了又闪,走近两步,好言好语地说:“保家,你知道的,你那黑心的妈力气可不小,除了我有几个能罩得住呀?最重要是,我嘴巴严实不是?”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常宝嘉,真怕到嘴的熟鸽子飞了去别人家。
常宝嘉察觉了她情绪变化,觉得手中收紧的线,可以松松了,“婶子一向对我照顾,有好处时,我第一个就想到婶子。不过婶子也要知道,如果想长期得到好处,这察言观色、守口如瓶的本事,多少得有些。”
“我有的。”黄淑梅抿唇笑着,一脸诚恳,眼角眉梢不敢再有半点轻挑。虽然心里疑惑常宝嘉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往常哪里敢打这种主意,兴许有了男人当靠山真的不同了。
常宝嘉笑了笑,“那我先回去了。”
黄淑梅倏地抬头望去,只捕捉到常宝嘉眼角余光,锐利中带着狠色,心思一转,冷冷地试探:“宝嘉,那可是你亲妈呀。”
“等到她知道我是她亲生女儿时,她会是我亲妈。”常宝嘉站住,缓缓回头,“一条船上的人,婶子多虑了。如果婶子也在阴雨沉沉的天时去躺两天泥坑,指不定运气比我还要好。”
“难道是那个长官从坑里救你回来的?”黄淑梅心中一颤,脸色变了又变,快步走近。
常宝嘉望向门口的周海安,意味深长地柔声道:“婶子只要别忘记钱的好处就行了。”
“那宝嘉说说?”黄淑梅是经过大风浪的人,不会轻易将自己置身危险。
“譬如,可以让你安安稳稳地供养海安上学,哪个臭男人都不敢打你主意。而且我听我未婚夫说,只要劳改的人好好表现,就可以争取早日放监,婶子手里宽裕肯定可以带些东西去慰问叔叔的,到时叔叔会更加感激婶婶所做的一切。”
常宝嘉表情严谨,说完才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