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明知道那不是真的,明知道那只是妖域中的幻象,她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至于那个父母物色的对象,虽然长身玉立温文儒雅是个白衣古装的书生,虽然自称卓一航,她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真身。
那是左哲,父母经常用来开玩笑她儿时就已经认可的童养婿。
他幻化的白衣书生卓一航,只是换了个装束换了个相貌,本质上终归还是他自己。
就像小时候他扮演她的相公她扮演他的娘子一样。
只是儿时的时光,已经一去不返了。
下意识的悲从心来,百感交集的梁青霞,突然就想在左哲怀里大哭一场。
尴尬的是现在左哲太矮太小了,她搂着他,就像抱着记忆中那个一本正经扮演她相公的小弟弟。
何况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她知道什么叫众口铄金,知道什么叫人言可畏。
她是他姐姐,他是她弟弟,就和白晓曦是他妹妹,他是白晓曦哥哥一样,这是很多人的认知。
即便他们自己很清楚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可别人不信。
那年头,超生是要罚款的,而且罚款的力度相当重,尤其是单位上端铁饭碗的人尤其如此。
所以很多人生了孩子,都会说是抱来的或者捡来的,抱来的捡来的等于自己生的,弃婴等同于亲生,是那时候很多人的共同认知。
所以童养婿童养媳什么的,其实纯属玩笑,真要那么做了,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虽然现在她们搬进了城,虽然左邻右舍都不再是老家老房子那些熟悉的人,可是,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
她们也不可能一直在城里躲着不回去,毕竟父母的墓都还在同新镇那个小地方。
她自己本身倒是可以不在意那些闲言碎语,可她不能不替左哲考虑。
他现在还在读书,他已经是能写小说出书的作家,她得维护他的名声,她可不能让他背负什么乱七八糟的罪名。
所以从进城以后,她在下意识的疏远左哲,她不想再出现同新镇里醉酒后三个人大被同眠的荒唐事儿。
只是,她终归是舍不得,终归是放不下。
所以她很矛盾,所以她很委屈。
就像现在,她很想抱着左哲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这熟悉的人这熟悉的脸,终归是她心底的一根刺。
“你太矮了。”
梁青霞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左哲愕然。
“你太小了。”
梁青霞再接再厉,左哲继续愕然。
“我抱着不舒服。”
梁青霞恨铁不成钢,左哲迷迷糊糊的有点悟了。
细碎的星光闪烁,小学生似的左哲,变成了长身玉立的卓一航。
梁父梁母先前给梁青霞物色的对象。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人,只是换了一个全新的装束,换了一个全新的扮相。
梁青霞闭上了眼睛,泪如泉涌。
她靠在了他怀里,他把她搂在了怀里。
她心中的那根刺,在恍惚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