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颖娘点了点头:“是啊,我这两天一共想好了五味茶食,不过到底如何还要做下来才知道。”
颖娘这话儿倒不是甚的谦辞,毕竟这五色茶食没有一样是她曾经做过的,虽然一概程序已经在脑海中过了不下十遍了,可颖娘一贯认为食材虽然不会喘气儿,却是活的。
旁的不说,只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的气温同湿度都不会相同,食材的产地同质量也不会一样,甚至于每天木炭的状态都不一样,每位师傅的手势更不一样,甚至于一天里每个时段的力道、心情都不一样,可这些往往都会影响到最后成品的色香味形。
不过即便如此,颖娘却完全不觉得烦恼,甚至于还有心思同丫头开玩笑:“至于到底要做甚的,我暂且不告诉你们。”
这话也对,就譬如他们那天制作四味酥糖的辰光,谁都不晓得会发生甚的突发事件,确实需要做下来才知道。
只本来无意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丫头从未想过颖娘竟会跟他开玩笑。
愣了一记之后,看着颖娘似笑非笑的模样,明知她是开玩笑,这心里亦是打心里的高兴,可还就真被她激起了追根究底的心思了。
不由假意抱怨道:“姐,你这就没意思了。”
被阿芒抱在怀里的果娘早在颖娘开口的辰光,就竖起耳朵听了个全篇,而且小女孩儿还真听懂了,捂着小嘴咯咯地笑:“丫头哥哥,这是秘密!”
“还‘秘密’,果儿知道‘秘密’是甚的吗?”丫头再次哭不是笑不是,隔空屈指弹了弹果娘的圆鼻头,调侃她。
果娘还真知道,而且似乎还知道丫头舍不得真的弹她,避都不避,郑重点头:“就是不能告诉摇头哥哥的话儿。”
“呦,我们果儿知道的还真多……”
说说笑笑之际,已经能够遥遥看到“钱德隆”的招牌了。
还未走进,又听到了鼎沸的人声,再定睛一看,这队伍都排出门槛了,比前两回过来时更夸张。
就连颖娘都有些咋舌了,赶忙问阿芒:“这是快到甚的节令了吗?还是有甚的喜事儿?”
“如今十月底,还在小雪里,按说没挨着甚的节令呀,或许是崇塘有甚的喜事儿吧!”阿芒也不清楚。
却知道,这对他们而言,或许是个好消息。
只是不免有些担心食材坐地起价,不是有一句话叫做“过年黄土涨三分”么,不过阿芒这担心却是多余的。
生生排了半个多钟头,终于轮到了他们,一应食材采买下来,价钱俱都十分公道。
只颖娘这心里却是另有一重担忧的,旁的都还罢了,她有些担心“钱德隆”有没有那味凉粉草。
就听当柜的伙计客气道:“姑娘,这时节,新鲜的凉粉草早就断货了,不过干凉粉草却有,不知道您是否适用。”
颖娘有喜有忧,没想到“钱德隆”真的能有凉粉草。
可她虽然见过凉粉草,却从未用凉粉草做过凉粉,脑海中回忆着凉粉草的模样,又想象着干凉粉草又该是甚的模样,有些迟疑:“请教您,不知道干凉粉草做出来的凉粉是甚的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