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丫头似懂非懂:“那这样说来,‘楼外楼’还是挺体恤商家的,对不对?”
他恍惚记得,以往家里头把地佃给佃户种,地租似乎是五五开,就是这同旁人家来说也算是轻的了,而且但凡年景不好的辰光,家里素来都是会再让一点儿租的。
颖娘重重点头,只安心之后,神色不免有些凝重:“确实称得上体恤的了。”
甚至于颖娘都有些怀疑,“楼外楼”只抽小商家们的一成收益,会不会导致入不敷出。
就说这看得见的罢,这样气派的庄馆,即便门脸场地都是自家的,却也是成本。而且楼外的欢门、楼内的墙壁地砖栏楹门窗都要随时修缮维护,一应陈设器皿、甚至于盆景花草也要应时应景,再加上每天油烛香料、手巾洁纸的消耗,也绝对不是甚的小数目,还有桌椅餐具的损耗……
桌椅还则罢了,到底有限,毕竟俱是木制的家伙什,很少听说能有客人一屁股坐散圈椅或是一拳头砸烂八仙桌的。
可餐具上头,虽说“楼外楼”使得餐具都是上好,结实光亮,可到底只是瓷器罢了,又不是铁器,磕磕碰碰,总是难免的。
而且颖娘仿佛记得饮食这一行当似乎自有默契,若是客人一不留神打碎了店里的碗盅碟盘,是万没有让客人掏钱赔偿的道理的,更别说只是磕出豁口了。
不但如此,掌柜的还必要亲自出面询问客人有没有伤着,然后赶紧让堂倌把打碎的餐具收拾好,再换一套新的上桌。
可颖娘早就瞧过了,他们面前的这么些碗盏碟盘的,俱都连个豁口都没有的。
还有市税,三十税一的市税看起来虽则不高,可到底小本买卖,细算下来,着实不是一笔小数目。
这都还罢了,这还有大头呢——堂倌的薪资福利。
义十八之前就说过了,“楼外楼”的薪资福利在整个崇塘都是有数儿的。而颖娘光是这样一眼看过去,就能看到无数个青色的身影。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样不需要银子。饶是“楼外楼”确实座无隙地,饶是在楼里兜卖外食的小商家只是占了一部分或者一小部分,颖娘仍旧怀疑这份分红道能不能够撑起整个局面来。
阿芒也想到了这些,问道义十八:“那除了商家的分红,戏班子说书人的抽成,‘楼外楼’还有旁的收入吗?”
丫头还有些懵,转过头去看书场上的说书人,颖娘已是眼前一亮,对啊,视线也落在了书场上。
这或许不是一笔小数目。
“不错!”义十八看了看阿芒同颖娘,心下暗自赞许,告诉他们:“戏班子说书人确实也都有抽成,而且‘楼外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足有三百天都会被出借场地筹办堂会筵席。夜里的散座估计只够勉强维持楼中的日常用度,白天的堂会筵席才是收益中的大头……”
却是直到离开“楼外楼”的辰光,颖娘方才直到,白天的堂会筵席虽是大头,可“楼外楼”其实还有一项额外的收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