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间。
阿芒很快就把这一瞬间的软弱也好,迟疑也罢,甚至于恐惧甩在了脑后,又变成了那个有着山岳般沉稳的阿芒。
“好!”朝着颖娘重重点头:“那咱们,咱们先好好谋划一番。”
说着就在苇席上坐了下来,准备把早已在心里翻腾了数十遍的思路剖析给颖娘听,只临开口时,却有些迟疑:“首先,带走丫头的应当不可能是绑住他们同,同何家人。他们就算在找咱们,眼下也不可能找到这深山里头来。”
这是他如今唯一能够确定的事儿。
眼见颖娘点了点头,才放心往下说道:“最近的集镇距离山脚下不过十余里路程,沿途看起来都有人烟。而且我那天从镇上回来的辰光,曾在距离山脚下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坳里遇到过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青壮。只是衣衫褴褛,面色不善,身无二两力,看那模样,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游民,还是流民……”
颖娘却根本没有听到甚的游民流民的,她的注意力俱都集中在了阿芒曾经遇到陌生人这一句话儿上。
神色一紧。
仅仅是“遇到”而已吗?
脑海中就浮现起了丫头当时的紧张来,忍不住去看阿芒。
阿芒注意到了颖娘的神色变幻,却没往自个儿身上想,只以为她在害怕。
垂下眼睑,薄唇紧抿,缓了一口气儿,才放缓语气,继续往下说:“今天我在山脚下发现了一连串凌乱的脚印,大大小小,有的穿了鞋有的没穿鞋,似乎还不单只两个人。所以我想,丫头或许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阿芒一字一句,越说越慢,舌尖上是难言的追悔莫及。
他不应该向丫头还有颖娘隐瞒这些的。
是他的自负自大,害的他们全都陷入到了绝境之中……
就听颖娘道:“被带走了?强行?那,那些人会怎样对丫头?”
怎样对丫头?
阿芒被颖娘一句话从自责中拽了出来,抬起头来,看了眼语气还算平静,可双手却已紧紧攥在了一起的颖娘。
阖了阖眼,双手攥拳摆在身边,仿若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他,才能蓄足说话的力气:“若是寻常百姓的话,或许会把生面孔的丫头当做流民棚民。虽说如今这世道流民棚民到处都是,就连官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我不知道当地百姓对待流民棚民的感官又是如何……”
说起这个,阿芒望着颖娘就又有了一刹那的迟疑,可看着颖娘眼底的希冀,还是继续照实说了下去:“流民棚民虽是被迫背井离乡的可怜人,可为环境所迫,这些人流离无教养、转徙无定居,经年累月,为了生计,以强凌弱、以众暴寡的不逞之徒只会越来越多,甚至于落草为寇、啸聚流劫的亡命之徒亦是屡见不鲜,寻常百姓自然避之唯恐不及。尤其百姓中若还还有本就不事生产游手好闲的游民棍徒的话,这些人本就不是善与之辈,丫头一旦真是落单被抓,既是两天一夜都未被放回来,我想,情况或许不容乐观。”
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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