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娘面如死灰,没有一点生人血色,声音是丫头从未听过的尖锐,眼底更是藏着深深的恐惧和茫然。
就连丫头都被她周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意唬得怔在了当地,更别说果娘了。
仰着小脸愣愣地望着颖娘,“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滴。
丫头回过神来,想都没想就抱了她:“不哭不哭,姐姐没有生气,果儿别怕。”
果娘仍旧张大了嘴巴哇哇大哭,丫头急得满头大汗,转眼看到颖娘浑身抖得跟筛子似的,更是头都大了,却还要咬牙安抚她:“颖儿姐,你别着急,咱们先呼吸,大口大口的呼吸,先把气息顺下来,有甚的咱们待会儿再说。”
又拍着果娘来来回回地哄着她:“不哭不哭了,仔细再把嗓子哭坏了!”
果娘却一个字儿都听不进去,只是哇哇地哭。
颖娘显然也没听进去,颤抖着三步并作两步过来,就要抱果娘。
丫头嘴里发苦,满心里想的都是苏二郎同何娘子在上,千万可得保佑他们呀!
自然不敢把果娘交给颖娘,一壁偷偷踱着步子躲着她,一壁苦劝:“颖儿姐,你别生气,先平静下来,别再吓着果儿了。”
又拍哄着抱了他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果娘:“别怕别怕,姐姐不是故意吓唬果儿的……”
只话音未落,好像他说了甚的极不好的话儿似的,哭的旁若无人的果娘却倏地止住了哭声,瞪圆了眼睛,两只小手更是撑住他的肩膀,再不肯贴过去。
小姑奶奶,你这又是怎的了?
丫头欲哭无泪,却还要使出全身力气抱住果娘,免得她一个仰倒,再栽下去。
果娘却扭着身子朝颖娘伸出手,嘴里呜呜哩哩地喊着:“姐姐,我要姐姐。”
大口呼吸却只喘不上气儿来的颖娘下意识地伸手把果娘接了过去,果娘当即就把小脸贴在颖娘的肩膀上,抽抽搭搭的,又委委屈屈的抽泣了起来。
双手悬空的丫头目瞪口呆,根本不明白这小姑奶奶是唱的哪一出。
颖娘不管她唱的哪一出,也不管她是否能听懂,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诫她不能打人:“就算再生气,你都不能动手,也不能动脚,也不能砸东西……”
果娘把小脑袋耷拉在颖娘的肩头,抿着小嘴,只是绞手。
丫头则在一旁上蹿下跳的挠头。
好容易待到日上中天,阿芒踏勘返回的辰光,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阿芒这一趟足足走出去两三里地儿。
其实原本是没打算走这样远的,可一路上始终没能发现任何动物的足迹或粪便,阿芒这心里头就不免七上八下起来了。
虽是光秃秃的荒山,可既然已经有了水源,草木都已渐渐逢春、重新复苏,动物焉有杜门不出的道理。
可整座山头除了潺潺的流水声,似乎再听不到任何旁的动静。鸟鸣虫啁,一应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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