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兄所言还是稚嫩了些,国之一事怎可意气之争?”
“一介未有功名的小书生,就算如今入了朝堂也依旧脱不了穷书生的短浅目光。”
如果说前两人的话还留有余地,那么第三人就相当于是直接人身攻击。
而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受李知时转告的李纲之托下,张所当即便打算站出来打圆场,而另一边主位上的陈东自然也不会坐视在其眼前发生如此内讧之事。
可正当两人几乎同时准备开口稳定局面之时,欧阳澈却突然开口了。
“可叹,诸位都是澈在朝堂上的前辈,却没想到空有这一番历练,到头来却依旧对这当今局势一无所知。”
什么?
听到欧阳澈话,在场的所有人,包括陈东和张所都呆愣当场,毕竟在他们的印象当中,一直履行李知时要求韬光养晦的欧阳澈显然是一个言辞不多,属于那种稳重但欠缺锐气的人,但如今其这番言论显然和这种形象相差甚远。
而被欧阳澈如此回击的几人更是瞬间面色微红,怒意上涌,刚想出言呵斥,却又听见欧阳澈不给机会的接着开了口。
“诸位既然不服气,那便由澈来给诸位说到说到。”欧阳澈轻笑一声,脑海中李知时曾经与他探讨过的某些言论,如同活过来一般在他的脑海当中不断涌现,在他看来,与李知时的交谈显然比在这里和这群不知所谓之人议事要有成果的多。
“诸君所言,无非是朝堂局势需得保持均衡,不可一家独大。这一点澈赞同,但不完全认可。因为在澈看来,所谓的平衡只不过是太平时的权衡利弊之果,可此时此刻,金人已将我大宋江山侵占半许,如此境况之下,所谓的平衡只不过是暂时的虚妄罢了。”
“若是攻,则我等胜,黄潜善等人自当祭旗而死;若是退,则我等败,为了稳定朝堂内外之风气,我等主战派为首者定当斩首,其余人等定会尽皆被贬。”
“而当今天下有多少能人异世,又有多少名声不显的大贤?圣上匆忙即位,所用之人尽皆旧臣,可其昔日门客心腹等人能力并不下于我等。”
“我等去了,自然有人顶上来让朝堂充实,但这主战派,只怕就是空有其表了。”
欧阳澈的这一番话并不是他自己闭门造车想出来的,而是在于李知时平常的闲聊当中领悟到的,这番话与其说是他所说,不若说是李知时将意思表达出来他来复述,有时就算是他也会想,面前这个男子究竟是从哪里学来的如此见识,如此胆识气魄。
他依稀记得,李知时在与他谈论此话题之时,只用了一句话便将此刻整个大宋朝堂局势变换给描述了出来。
“如今局面实则只在于天子一人,黄潜善等善于察言观色之人,不过是其寻找理由的借口,战和之争,实际上便是你们与天子的争斗,这种斗争,若是没点气魄,那么便不会有任何取胜的机会。”
脑海中回想这李知时的话语,领悟其中含义的欧阳澈再次掷地有声的说到:
“若欲得与金人一战之机,唯有彻底击破黄潜善等人,让圣上无路可选,唯有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