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知觉。
黎昊暗暗好笑,心想不愧是个酒鬼,眼中除了酒再无其他。此刻重遇故人,见杜康爱酒如故,不由得想起了两人一起开怀畅饮的时光,连日来的悲痛又消了几分。
悄悄走近,拍了拍他肩膀,道:“杜康大人,独饮多么无趣,让我相陪如何?”
杜康顿时一惊,听是男子声音,不是限制他喝酒的夫人,心下宽慰,忽又觉得这声音特别熟悉,难道是他……
不自禁的一阵狂喜,转头瞧去,立即惊呼,但嘴巴已被掩住,却喊不出来,只听黎昊低声道:“我这次因急事悄悄赶回,不想让他人知晓,切不可声张。”
他不住的点头,满面笑容。
黎昊松开手,笑道:“怎么喝点酒还偷偷摸摸的?”
杜康颇觉不好意思,但凡事从不瞒他,说道:“孩儿他娘,不让我多喝,但我若喝不上酒,倒不如死了算啦!我们先不谈这个,你怎地一人回来了?”
黎昊心里苦不堪言,脸上却不动声色,知绝不可说出真相,纵然悲痛欲哭,却也笑着道:“我嘴馋,总惦记你的酒水,所带酒水虽多,却要献给炎帝,万般无奈,只得偷偷回来啦。”
杜康本就是嗜酒如命的酒鬼,听黎昊与自己感觉一样,深深同情之余,更无半点怀疑,道:“那我们这就先饮个痛快!”
说罢,抱着酒瓮便饮了一气,伸手擦了擦嘴巴,见黎昊并无反应,问道:“你怎么不喝?”
黎昊以免他生疑,抱着酒瓮凑到嘴边,却只湿了湿嘴唇,大仇未报,神智必要保持清醒,何况刚才他已喝过,解了嘴馋。
杜康斜眼望着黎昊,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有些陌生,扭扭捏捏全然不是他的性格。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只见他双眼肿胀,嘴唇干枯,脸色苍白,显是疲惫至极。
只道他是心系酒水,快马加鞭,旅途劳顿所致,关切道:“干嘛这么心急,又不是没酒了,只要你想饮酒,即便只有一口,我也会留给你。何况酒水本就出于你手,你以后还能少了酒不成?”
黎昊心下感动,小抿了一口酒,说道:“不谈这些,我们今晚喝个痛快。”
酒过三巡,黎昊道:“我和青阳走后,大夫人他们好不好?”
杜康打了个酒嗝,道:“好的很,轩土天天往那边跑,我也时常过去,你们尽可放心。说起这个轩土倒也怪的紧,往日我多次找他相助青阳,他不肯,夷彭拉拢他,他也不理,却不知怎的突然来找我,说要尽心竭力辅佐青阳……”
黎昊听到他提起青阳,悲伤立时涌上心头,后面的言语一句也未听进去,只道:“夷彭没再找他们麻烦吧?”
杜康此时已酩酊大醉,神智虽还清醒,说话却已口齿不清:“你们走后,他就肯求大首领外出历练,大首领拗不过他们母子,便答允了,却不知为何,几日之前又回来了,怪的很。”声音越来越小,几乎细不可闻。
黎昊见他侧身歪倒,嘴巴仍在说话,便将耳朵附在他嘴边,听他说道:“他回来后,整日待在屋里,不吃东西,只饮酒水,也不说话,就坐着发呆,大首领颇为心疼,便要我多备酒水送去,这可苦了我啦!我……”
忽然鼾声想起,竟已睡去,黎昊起身往外走。此时月至中天,四下里寂静无声,猛然一阵冷风吹来,却无丝毫寒意,他心里只想着早些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