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佑九年。八月十六。
临安城中的戒严,仍在继续,在黎明时分,另一队刚来的官兵替换了戒严了一夜的官兵。昨日晚间,散落在街道里的灯笼,商户牌匾,撕碎的衣衫,都清理干净,街道里的血迹,也用水冲洗掉了。
晨空中,是一层一层灰白中带黑的阴云,可以预见,这是一个阴沉的秋日。戒严的士兵,腰挎战刀,神色肃穆地在街道里走动。片片早枯的树叶,从树下掉落下来,又被晨风卷起,朝远去飘荡而去。小巷中,渐有菜农担着担子,走出来,在小巷和御街的接头处,多会迟疑一下,然后挑着担子走进御街,眼也不多旁看街道里的士兵,而是脚步匆匆地朝北边的菜市场走去。御街两旁的商户,渐渐将门打开,大都会看看御街里的情况,脸色都不是很好,昨日夜里的打杀场景,多半还清晰地停留在他们的脑中。
辰时过半,整个临安城,又如往日一般,沸腾起来,皇城在人的活动中,变得有了动感。御街里,嘈杂的人声,将从昨日夜间蔓延而来的悲凉掩盖。戒严的士兵,不会为难安分守己的民众,只是用甄别的目光,注视着混杂在人群中觉得可疑之人。交易谈妥的言语,讨价还价的商讨,店铺伙计的吆喝,人与人的随意闲聊,泼妇和刁民的扯皮争执...
破山河在,生活要继续......
南郊凤凰山脚的皇城,金碧辉煌,雍容华贵。夏金两国的和盟仪式,在祥和欢快的乐调曲中缓缓开启。皇宫园林中的草坪上,铺上了红绸,整座园林装饰得也奢华大气。夏朝的皇帝坐在正北的位置上,远远地看着金国使者诸葛秋踏步而来,他前方右边,坐着以秦木会为首的一干大臣。
皇帝率一干大臣站起,腰微躬迎接金国使者。
夏朝皇帝拜金国使者:“夏,恭迎使者大人,请坐。”
诸葛秋瞟了瞟夏朝皇帝,坐在正北位置上,一干随从坐在他的左边。夏朝皇帝平坐在诸葛秋的右侧。和盟签约仪式正式开启,双方的礼仪,将早已撰写好的文书,递到皇帝和诸葛秋的手中。二人提笔签下名号,盖上国印,然后交换和盟文书,又签名盖印,尔后双方站起来,交换文书。夏金两国的臣子、随从,全都站起来,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
夏朝的礼仪,拖长着口音道:“金夏两国和盟仪式毕,礼炮鸣响,管乐奏庆,歌姬载舞。”
皇宫园林中的管乐纷纷奏起,舞女们婀娜地走到红绸铺就的地面上,载歌载舞。凤凰山的皇家礼炮,鸣响三声,振聋发聩。临安城里的人们,纷纷抬头张望,礼炮冲向天空里爆炸后的烟雾。
夏朝皇帝和臣子,全都一脸喜色。诸葛秋的金人随从,则都被夏朝歌女的美貌和舞姿迷倒,全在用猥琐的眼色追逐歌女曼妙的身段。
只有诸葛秋,一脸冷冷地坐在皇帝的右侧,偶尔茗一口茶,对于美姬们的美貌、舞蹈,并未露出浓厚的兴趣。
皇帝面露喜色地问道:“使者大人,你尊属贵族哪个部落?”
诸葛秋淡淡地道:“我是汉人,汴梁人氏。”
皇帝微微一怔,道:“呃?!久闻金上通晓金汉两文,崇尚汉制,今施仁天下,与我朝和盟,免天下战乱,予苍生安定,此无量功德,定有使者大人等我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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