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双眼,盘腿禅定,不断告诫自己,不要在意小小的委屈,不要让难过和伤痛制约了灵魂的方向。
倏地,地宫的门缓缓打开,一缕阳光顺着门缝渗了进来。
阳光之中站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提着篮子,向他缓缓走来。
“你是谁?”少康本能的提高了警惕。
“我是庖正的女儿,奉翼后的命令,给王子殿下送些吃的。”那少女的声音细细地、柔柔地,跟那道从门缝里透进来的光相得益彰。
待那少女走进,尚付才看清她的容貌。她穿着一件粉红色的棉衣,衣料的质地虽然很差,却丝毫无法掩盖她骨子里透出的纯真气质。柳叶弯眉下恰到好处地点缀着一双如湖水般纯净的明眸,粉唇微启,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少女蹲下来,从篮子里取出食物和酒水,微笑着对尚付说:“殿下快吃吧,壶子里的酒替你热过,这里面阴冷潮湿,喝些酒暖暖身子。”
“你叫什么名字?”尚付接过她手中的酒,问道。
“我没有名字。”她浅浅地笑着,“我父亲姓艾,父亲向别人介绍时都叫我艾女,平日里大家都称呼我小艾。”
“你什么时候来的梵宫,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尚付饮了口酒,问道。
“我母亲病故,前几日父亲才托人将我接进宫里,平日里帮父亲打打下手。”小艾面色平静,但尚付还是从她的眸色中读出了对亲人亡故那种痛彻心扉的悲。
这十几年来,他又何尝不是如此。当别人赞赏他能渐渐脱离少年的稚气和冲动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用多少血泪才学回来的。虽然他方才又因为情绪地冲动怒砍了三青,惹恼了以后,但平静下来,他只能冷眼看待世事无情。此时的波澜不惊,皆是因为自己曾经被不知多少次波澜淹没过,生命中所有的挫折和伤痛,当他无法改变命运时,只有通过隐忍来自我疗伤。
尚付又饮了一口酒,瞬间愣住了:“这是什么酒,第一口清冽,第二口甘甜。我从没喝过如此美味的琼浆。”
“这是母亲在乡下酿造的,因母亲姓杜,这酒名唤杜液。”小艾答道。
“待我出去,一定来膳房找你讨酒喝。”尚付心底的阴霾被这少女的微笑和美酒一扫而光。他打量这个这个女孩,她纯净的眸子让他寻到了一丝久违的安全感,宛如一朵在伤口中盛开的花朵。
“你能帮我一个忙吗?”尚付接着问。
“好啊。”小艾不加思索的答应了。
“你为什么不问我让你帮我什么忙?”尚付笑了笑,觉得这女孩子太过单纯。
“殿下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我相信你。”
这句话让尚付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原来陌生人的微笑可以治愈伤痛,甚至能证明自己并不孤单。他顿了顿,对她说:“你帮我去凤鸣山传个信吧,让山上那个白发老头下山来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