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将你完好如初的送回去,这是我对你的承诺。若有人想要对付你,首先得要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所以,你不能走……没关系,我背着你走。”
他又拍了拍她的背,然后转过了身,将自己的包裹挪到了胸口,挂在了脖子上。又缓缓弯下了腰,等着她的决定。
她只是僵硬的用一条腿站着,许久未能做出决定,毕竟……这太难堪了。
男女授受不亲呀,更何况是一个她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的人?
被他牵过手了,被他搂过腰了,被他抱过了。她已经难堪之及,不过那都是被逼无奈。她虽然有权势,可此时她就是一个弱女子,面对他的强势,她根本拒绝不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他要背她,是要她自己伏到他的背上去的。想到伏在他的背上,自己是会紧紧贴着他的,而且他的手会托着她的,这……她怎么能做到?
他是一个让她恨极的臭男人啊。
可是他说得很对,看起来追踪的人确实是为了她而来的,可她也一头雾水,不知道是谁打算对付她。退一万步讲,就算不是为了对付她,而是为了他而来,那么她与他仍旧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要逃出生天是一起,要死仍是一起死,他不可能放着她这么个护身符不用的呀。
而且一旦被人捉住,即使死不了,那么她与一个男人在荒郊野外度过了一夜的事肯定会流转出去,虽然仍是清清白白的,可世人不会这样想,她能想像到背地里的风言风语与指指点点,到那时将清名尽毁,颜面无存。
犹豫了好一会,她再次哭了起来,然后慢慢伏到了他的背上。
陈曦将树枝递给了她,然后托着她的大腿,在她的哭声中,开始向风雨中进发。
漆黑如墨的深夜,风大雨急的深夜。微凉的雨水拍打着他的脸颊、又顺着发丝在他紧绷的肌肤上流淌,风雨声伴着抽泣声一刻不停的在他耳旁响着,他的脚下是泥泞湿滑的烂泥地,他的前方是未知的黑暗,他的身后是欲置他于死地的杀手。
茫茫天地间,他觉得自己是最悲怆的旅人。
想要一条生路,怎么就这么难?
他觉得自己的心如铁一样硬,如冰一样寒。
“记得你现在就是我的眼睛,若是树枝点不到实地,赶快告诉我。”
她伏在他的肩上点着头。
“既然有河肯定会有人家,有人家肯定会有桥,所以我会沿着河沿走,但肯定不会离得太近啦。待会再闪电的时候,你要注意看,必须要利用好那一瞬间的机会看清楚到底哪里有桥,等过了桥我们就安全一半了。”
他很累,已经筋疲力尽,可是他却不得不背着她,强撑着向着前方走去。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乱世里背井离乡的苦命人,脖子里挂着的是孩子,背上背得是已奄奄一息的老婆。
这大概就是一个男人的责任吧,一家之主的责任,谁都不能放弃。
绝不能放弃!
想到此处,他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厚颜无耻,竟然将知府家的千金想成了自己的老婆,这岂不荒谬?
不知走了多久,雨仍旧在哗哗下着,不过闪电的频率已经越来越低,终于又迎来了一道闪电,然后她开始拍着他的肩。
他也看到了。果然有桥,一道索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