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出身,当年也是读过诗书的。难道把子不语怪力乱神给忘了么?无非就是吃一堑长一智,毕竟十八岁了,也该懂事了,加上又失了忆,未尝不是重新做人的契机啊。
弟弟确实不一样了,若是从前的二愣子弟弟,怕是今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王进拼命,根本不会想到把她带回家去的啊。虽然把这样的她带回娘家是每一个正常的弟弟该做的事,但她的这个弟弟不一样啊,从前的他就是一个二愣子,如今看来,终于正常了。
只是……若王进来找麻烦,又该怎么办啊?她一方面极为希望回娘家然后永远也不再去王家了,可另一方面又怕牵连到娘家,委实让她纠结不已。
“没什么可担心的。若他真是为了赌博,没有了你的唠叨,怕是王某人再舒坦不过了,他求之不得呢!但若是他敢来咱家找麻烦,那就代表王进另有所图,到时我再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陈若玲有些疑惑。“王进能图咱家的啥?”
陈曦喘了一口气,走到一棵树下,把她放了下来。然后自己也一屁股坐在树荫下,拿手当着扇子扇着风。
“我失忆了,之前的事都忘了。听娘说,他开始打你也就是这一段时间的事儿,然后我又险些送了命,再加上那李小小要进咱家的门,我感觉着这里面很有些问题,似乎有人在对付咱家。”
他看着陈若玲狐疑的神情,向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咱家向来与人无争,所以仇怨肯定是不可能的。那么无非是为了利,可咱家有什么呢?废了这老大的劲,为了咱家那两进的院子?怎么可能!”
“我醒来五天了,说实话,一醒来时发现失忆后我接受不了,当时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是我放不下这一家子,尤其是娘抱着我痛哭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看到你受的苦我也很难受。所以决定不走了,这几天来,我一直在村子里闲逛,我不仅闲逛,我还早出晚归,我还在茶馆里说故事挣钱,甚至我还在听墙角,不打听不要紧,这一打听啊,可就听出些门道来了。”
“昨天我听到了一则传言,传言说啊,咱家祖上传下了一幅书圣王羲之的墨宝,当今官家最喜文墨,这便有人想把这王圣人的墨宝给逼出来去献媚了。”
陈若玲眨了两下眼,然后露出了一脸不敢置信的神情。
“前两个月确实有人到家里来,找爹娘旁敲侧击问过这事儿,但是被爹娘给赶出去了。”
陈曦皱起了眉头。“咱家真有这玩意儿?”
陈若玲苦笑着摇了摇头。“你都不知道,我一个女儿哪里知道有没有?从小到大就没听爹娘提起过的啊!”
陈曦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
“如今咱家唯一的财产就是那三十亩田,如果真是这样,怕是下一步就会动那些田了,若是再逼不出来,咱家可能就要出人命了!”
“可是这跟王进打我有什么关系?还有若真是如此,把你或者家里的随便哪个人绑起来不就行了,需要这么麻烦?”
陈曦看着她笑了笑。
“都说了是传言,连你我都不知道有没有,外人就更不清楚了。若是用把我绑起来或者闹出人命来这些过激的手段,不管能不能把东西逼出来,爹娘肯定要报官的,到时众目睽睽众口悠悠,若把幕后的那人给牵连进去,他们可不就是得不偿失了么?”
“所以啊,他们便用这种循序渐进的手段,一步步的逼。王进打你逼咱家出头,咱家要与他和离得花银子吧?有人敲我闷棍,治病得花银子吧?现在还把李小小安插进了咱家,娶她要银子吧?而且还多了个内线,用心实在险恶啊!”
“幕后之人是希望将陈家逼得亏空无数,再逼得爹娘六神无主惶惶不可终日,家里没银子了啊,只能借,借下来总要还的,那就卖田,田卖了呢?最终还是得心甘情愿的把东西交出来。就算最终确定咱家真没有……没有就没有了呗,他们也不损失什么。还能把咱家掏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