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下面的总旗和小旗却空了一小半。
沈时熙等人站在大门口迎接,远远看到王少辅在韩纯等人的陪同下走来。
“恭迎千户大人,”沈时熙等人不敢怠慢,连忙迎上,随后沈时熙凑到跟前,小声回报道:“大人,千户所内一干人等基本已经到齐,只是副千户晁同和两个百户未曾到来。”
王少辅一听,顿时目光一寒,自己身为正千户,好心宴请,晁同等人依然未到,这是摆明了不给自己面子,同时也是表示决心跟自己斗到底的意思。
韩纯等人顿时就要发作,王少辅挥了挥手,将其制止,说道:“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毕竟晁同等人终究没有错处,就算要收拾也得找个合适借口,否则容易落人话柄,得不偿失。
沈时熙寒蝉若惊的陪着小心,生怕王少辅发作,此时见其制止众人,虽不知其是真的胸怀大度,还是另有图谋,总之是松了一口气。
王少辅又说道:“这就是命啊,命该如此,如之奈何。”
此话看似感叹命运无常,但言语中的寒气,却令沈时熙等人毛骨悚然,众人暗道这个王千户虽然年轻,却也不是善茬儿。
众人闲话少叙,相携进了酒楼,楼里的一干人等连忙起身迎接。
“见过千户大人。”
“拜见王千户。”
“千户大人有礼。”
各种行礼的声音此起彼伏,王少辅也是面带笑容,点头示意,抱拳回礼,好一派平易近人之色,刚刚的寒意似乎消失得无影无踪,沈时熙见此,愈加不敢小觑,官场之中能将喜怒驾驭得如此纯熟之人,前途必不可限量。
王少辅在首桌坐下,沈时熙和韩纯等人陪侍左右。
此时,宴席已经准备妥当,王少辅端起酒杯,面带笑容,高声道:“胶州千户所的诸位同僚,王某初到胶州,能够与各位共事,实乃三生有幸,今日借此薄酒,敬各位一杯,聊表寸心。”
“哪敢收千户大人致敬,理应是我等敬大人才是,”沈时熙等人不敢怠慢,全部起身举杯,一言而尽。
无论到了哪里,酒席上都容易拉近彼此关系,果然,杯酒下肚,场面顿时融洽不少。
王少辅按了按手,示意众人坐下,然其自己却依然站立,似有话说,众人不知其意只得从命。
只见他拍了拍手,一队衣着整齐的家丁走进大堂,每人都端着一个木盘,盘中有物,却又用红布盖着,家丁们将这些木盘,一个一个的摆放在众人面前。
胶州一众官员不知其中何物,也有胆大的人,悄悄地掀起一角,只见木盘中放着白花花的银砖,顿时惊诧莫名,难道这位王千户请众人吃银子。
家丁们退出大堂,王少辅说道:“王某备了些微薄见面礼,请各位笑纳。”
王少辅的话言简易赅,却又令众人惊诧莫名,千户大人这是唱的哪一出?自古以来,只有下属给上官送银子,哪有上官给下属发见面礼的道理,而且瞧这见面礼分量可不轻。
的确,王少辅为了这一份份见面礼,可是大出血,因为官位有高低,见面礼自然也不尽相同。
木盘中的银块,每个50两,千户镇抚沈时熙面前的木盘中有20块,也就是1000两,其余百户每人16个,共800两,总旗每人10个,共500两,小旗每人4个,共200两,总共近四万两。
此时距离山东孔有德之乱最多不超过半年,王少辅可没有时间跟这些人泡蘑菇,他必须尽快发展实力,然而很多事根本绕不开这些地头蛇,甚至会触犯他们的利益,因此必要的安抚还是必须的。
明代后期卫所制度荒废,军户穷弊,那些百户还算不错,下面那些总旗小旗可就惨多了,没有多少收入,而迎来送往、孝敬上官却必不可少,一年下来基本上没有太多盈余,甚至比不上外面那些手艺人,胶州千户所的官员当然不能例外。
王少辅准备这份见面礼,简单粗暴,却又切实有效。试问一个人年薪10万,忽然有人端了50万放在面前,送给他做见面礼,又有几人不动心。
此举既是安抚,也是展示实力。后面要说什么、做什么,肯定比空口白话要令他们信服的多。
只是此举实在有违官场常理,众人虽然垂涎欲滴,却又犹豫不决,不由的都将目光投向沈时熙。倒不是众人多敬仰沈时熙,而是因为此时他的官职最高,还需他来带这个头。
沈时熙自然不能退却,只得说道:“千户大人,这见面礼实在使不得啊。”
只是未等王少辅说话,韩纯不耐烦的说道:“我大哥给的见面礼,你们收着就是,特么的哪来那么多废话?你看看你们这些人,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也不怕丢了胶州千户所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