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歇息后,精神充足了不少,毕竟长途开车本身就是一件极耗心神的事。
虽然累,却乐在其中。
正想着继续踏上归途,身后却是来了两人。
一老一小,衣服都非常干净整洁。
眼巴巴望着穆涛,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大伯,有什么事情么?”穆涛看着两人,微微一怔,然后笑了笑轻声问道。
“同志,我们是从敦煌那边过来的,我儿子儿媳在新疆这边工作…”老人牵着那看起来不到七岁的小孩,看着穆涛欲言又止。
“是想要搭车么?我是要去雅满苏的,不知道咱们顺不顺路?”穆涛呵呵笑了起来。
这出门在外,尤其是在去了趟深圳之后,深切知道其中不易。
遇上有困难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反正车子很宽敞,一个人上路实在有些无聊,能有个伴说说话也是好的。
“顺路,顺路,我那儿子也是你们雅满苏矿上的工人。”老人一听有戏,连忙连连点头道。
“呵呵,那就上车吧!”穆涛哈哈笑了起来,拉开车门让老人和孩子上了车。
老人颇懂规矩道了声谢后,让自己孙子坐在车子后边,便又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那孩子倒也乖巧,有且好奇的打量着车中环境,坐在后座上却也不吵不闹。
穆涛笑了笑,虽然不在意这些,心里面却依旧暖了很多。
“小兄弟也是雅满苏人?”
“是啊,父亲就是,而我,也是在雅满苏长大的。”穆涛握紧方向盘,轻声回应道。
“我那儿子叫赵亮,不知你认不认识?”老人笑了起来,看着这个比起自己那儿子还要年轻不少的小伙子,问道。
“哦,您老是赵哥的父亲啊!”穆涛哈哈笑了起来,道:“那还真是缘分,赵哥算起来我还得喊他一声师哥呢。”
雅满苏就那么大,镇子上来来往往就几千人,几乎都是矿上的职工。
这赵亮,穆涛自然是认识的。
而且说起来也算熟,可谓是不打不相识。
镇子上那所由雅满苏开办的技校,虽说算得上是子弟学校,可在疆内名气还是挺大。
除了招收雅满苏子弟外,每一年也会对外招生。
这些年除了给雅满苏输送了一批又一批技术过硬的职能性人才外,也有不少学生被全疆乃至省外矿山企业看中挑了去。
而赵亮,正是早穆涛一年的技校毕业生。
学生时代,男生们难免都会热血一些。
尤其是年级与年级之间,多多少少会有些摩擦。
这有了摩擦,就得要解决。
而雅满苏镇子外后山那处大戈壁上,便成了如穆涛一般热血小青年们约架的不二场所。
宽敞,安静,最主要的是闹多大动静也很少会惊动大人们。
赵亮作为省外保送过来的特招生,人高马大学习也不差,自然算得上他们那一年级领头人物之一。
在校期间,可没少领着一群子高一年级的同学跟穆涛他们打锤。
或许是因为课间的一次小冲撞,或许是因为哪一个姑娘。
总之,年少时代的群架没有太多理由。
是小年轻们宣泄自己那无处安放的热血一种方式。
说起来,赵亮脑袋后面的一个伤疤,那还是穆涛当初用扳手留下的呢…
当然,打归打,可再长大一点,等毕了业出了学校。
这些,无疑都成为了回忆的资本。
有句话说的好,谁的青春不热血,谁的青春不激情。
男人们的友情是打出来的,一点也不假。
现如今,赵亮那一批很多还留在镇子上工作的师哥们,都已经成了家,有了孩子。
跟穆涛他们这些个学弟,不少都成了同事,朋友。
时常会聚在一起喝喝酒,吃吃烤肉。
说起从前,不由都会哈哈一笑,笑年轻时候的疯狂。
窗体底端
岁月是个好东西,他能让人在随着时间的流失而不断去沉淀。
长,不过岁月。
短,不过青春。
就如同一瓶老酒,时间越久,越香。
如今,虽然和赵亮算不上是多好的朋友。
可还是能够坐在桌前,小小的喝上几杯。
这或许便也是雅满苏的魅力。
这座镇子,能让原本陌生毫无交集的人,随着时光而相互靠近,相互扶持着向前走。
一代人又一代人,在漫长岁月后,哪怕离开了雅满苏离开了新疆。
但却改变不了雅满苏这座宁静安详的边镇,留在血脉骨髓中的那份柔情。
车子一直在走,身后有那孩子趴在窗户上新奇看着窗外广阔景象的欢笑声。
不知觉的,那座远远便是能望见屹立在荒凉戈壁上的镇子便已然映入到眼帘。
到家了…
穆涛点起根烟,轻轻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