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一卒?如今皇帝尚在乱世苟且,自身难保,更何况你这个早被他人遗忘的不全之人!”
“原来你知道不全之人是什么意思,好啊,好啊……这些事杂家都不知道,你又是怎么知道?”
梁赞从现代过来,自然对民国的事知道不少,却不便对薛不凡一一言讲,只得道:“我家里虽穷,买不起新闻纸,却也听过街上的号外,此事京津两地,尽人皆知,唯有你这个一心复仇的愚忠太监还傻不愣登,毫不知情。你在我家养伤,我怕你伤心难过所以从未提起,早知你这样执迷不悟,真应该早点告诉你,或许林堡主一家也就不用死了。”
薛不凡被烈火焚身,此时竟连痛也不喊一声,想必已经是伤心难过到了极点,两眼血泪迸流,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的……就算皇上弃我,我也不能对不起皇上啊……”
梁赞见他果然伤心欲绝,连引以为傲的杂家自称也不再提,只好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师父,你和大清一样,都已经无可救药了。”
这边搀起林彤儿向外要走,哪知薛不凡大叫道,“你别走!任务未完成,杂家死也不瞑目!”
梁赞回头一看,大吃一惊,那薛不凡披头散发,终于从狗洞里挣脱出来,只是他的双腿已经烧焦,碎皮碎肉凌乱地贴在腿上,此时正倒立着向这边奔来,手掌在地上一撑,半个身子凌空而起,另一只手成鹰爪状直取梁赞的咽喉,真好像老鹰扑食一般迅捷。以他的武功就算没有双腿,梁赞也不是对手,现在再不是犹豫的时候,梁赞终于抬起了手,对着薛不凡的头开了一枪,子弹穿过薛不凡的脑袋,尸身重重地跌在梁赞的脚边,那只未瞑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梁赞,充满了悲愤与怨毒。
梁赞只觉得脊背发冷,这才想起自己的还是光着膀子的,刚才在火炉之内也不觉寒冷,此时一身的冷汗,寒风一吹,毛骨悚然。
虽然他和林彤儿逃出生天,可一想到世上再无亲人,最亲近的师父又这样死在自己的手上,梁赞的心情能好到哪里去?不过他还是仗着胆子用手轻轻将薛不凡的眼睛合上,叹息着说道:“师父,徒弟送你一程。你和林堡主在西天路上结伴走好吧。”
转过身又搀起林彤儿,说道:“大小姐,那个姓金的盗匪听到枪声定然赶回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走吧。”
林彤儿一个女孩家又能有什么主意?虽然林振豪葬身火炉,现在也不是悲伤的时候,只觉得这一天之内经历的事情,比她这辈子经历的还要多,如今双目已盲,也只好跟着这个小叫花子走了,那藏宝图究竟在哪里,自己是死是活,将来又该如何生存,似乎都已经不太重要,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不断地回想着林振豪临死前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梁赞问她,她也只是喃喃地随口道:“那些贼们有马!”
梁赞点了点头,牵着林彤儿的手到了花厅,在遍地尸体中随便捡两件皮衣,也不管是否合身匆匆地给自己和彤儿披上,心中却想:“幸亏大小姐瞎了,不然看到这满地的尸体和残破的家园,恐怕又要大哭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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