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瑜张口想要说是沈耀骗了孔景娴,让他去这样做的。可是他开不了这个口。
证据在哪里?更何况,如果一说,他想抢兄长功劳的龌龊心思也就曝光了。
沈泽将戒尺往地上一扔,“滚回去反思吧。”
沈瑜站起身来,他跪了太久,站起来的时候腿有些轻轻的发颤。他快步的走出沈泽的书房,急匆匆的去了武归的院子里。
武归正坐在窗前,一边赏荷,一边喝着绿豆汤,看到沈瑜来了,赶忙迎上去,心疼的说道:“我的儿,日头这样大,你怎么就来了?”
沈瑜神色莫名的看着他娘,“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赏荷?朝华王倒了,皇上翻旧账,把我的官职撸了。”
武归叹了口气:“这也算不幸中的大幸了,亏得我姓武,她们为了往脸上贴金改姓了陇西李氏,就算是除九族,也除不到我们的头上。你姨妈也是命好,嫁了皇帝的弟弟安南王,怎么着也砍不到她那儿去。等风声过了,我再去寻她帮你起复。”
自从朝华王倒了之后,整个京城风声鹤唳,黑羽卫天天抄家杀人,一不小心,就会被御史台咬一口,变成朝华余孽。
武归心有戚戚,她不明白,明明是恩宠有加的朝华王,怎么着就突然死了呢?
“娘,你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不出去结交贵人,那就中了十八娘的奸计了。你大概不知道吧,皇上赐了孙家的一个庶出女儿,给安南王做平妻,姨母自顾不暇,哪里有功夫管我们。还有荣阳公主,被皇上软禁宫中,指不定要送去和亲了。这是在清算啊!”
大厦倾倒,瓦砾无存。
朝华王只有三个姐妹,无九族可诛,可若是造反,仅是一人砍头,那岂不是让更多的人蠢蠢欲动?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安南王妃也是女婢出生,除了朝华,无人可依仗。想要斗过年轻貌美,又是贵族出生的孙家小娘,并非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小娘分明就是奉旨去搓磨她的。
武归跌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没事的,锦娘那么聪明,又生了安南王世子,不会有事的;而且,不是还有你父亲么?你父亲待我情深意重,又甚是喜爱你,不会扔下我们不管的。我曾以为背靠高山,一辈子不想不顾都不愁,没想到,这高山竟是纸糊的,一戳就破了。”
沈瑜蹲下身去,看着武归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娘,父亲已经不只有我这么一个入得了眼的儿子了。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您忘记了当初我们在内宅里的手段了吗?十八娘来了之后,你还没有发现吗?父亲待您,一日不如一日了。”
武归闭上眼睛,她又何尝不知?
她曾经多次想对沈耀下手,只是十八娘太奸诈了,借着上次中毒的事情,将内宅里的下仆们换了一大波,现在她能够使唤的人已经不多了,做起事来,自然是束手束脚的。
“你放心吧。娘这就给你爹送绿豆汤去,十八娘再厉害,还能做得了她父亲的主?再说,珂娘的事情,我还没有以牙还牙呢,我早就下好了一步棋,就等着收网了。”
沈瑜垂了垂眸,告退了出去。
一旁的小厮张口提醒道:“公子,你的手还在流血呢,给您包扎下吧。”
沈瑜嘲讽的勾了勾嘴角,“回去罢,让厨房里端些菜上来,我想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