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是那个牢狱之灾的强大老道了,那么两个陌生的年轻人应该是陪他来的狱警了。
曾仙长的扫把眉往上一挑,问我道:“你认识我啊?我是在八年前入狱的,那时候你应该还是个小屁孩吧。”
我笑道:“那时候我年纪小,被师父送到山里去学习了,所以没有机会见到您,但久仰您的大名。”
“你师父是谁呢?”他有些期待的问。
于是我把我师父的名字告诉了他,并告诉他师父已经仙逝了。
曾仙长闻言却脸色大变,他冷笑道:“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什么?”我一头雾水。
他拂袖一甩的说:“当初别人不敢接的活儿,我接了,结果那人是活不成,但我也把害他的鬼灭了呀,也算是大功德一件,避免了后来人遭到祸害,但最后我竟然被判了个无期。”
说到这里,他又指着我的鼻子说:“而你师父,治死过人,却一直逍遥快活着,还得了个善终,我怎能服气?这还有天理吗!”
“……”我闻言轻叹一声,不知道如何与他说话了。
陈讯在一旁插口道:“性质不一样,你那是封建迷信,害死人是要判重刑的,而萧医生的师父只是一般的医疗事故,赔个钱就行了。”
“哈哈,哈哈哈哈……”曾仙长笑了,他笑出了眼泪。
我们都在一旁吃惊的看着他。
好久之后,他才停下来,然后老态龙钟的坐在了沙发上。
陈讯这才继续说道:“曾仙长啊,我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了,只要你把我女儿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可以通过关系帮你减刑,到时候你再坐个七年八年的牢就可以出来了,但机会也得靠你自己去争取啊。”
“放心吧,我不会拿自由开玩笑的,但是我要丑话说在前头啊。”曾仙长一脸严肃的说,“我以前帮助过魂体共鸣的人,知道过程的凶险,那些普通人就不要凑热闹了,要是因此丧命的话会影响到我能否减刑的!”
说完,他扭头望向了跟他来的两个狱警。
两个狱警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我看见他们双腿在不由自主的发抖着,显然萌生退意了。
陈讯便说道:“这件事有生命危险,你们就先回去吧,回头我会跟老王说一声的,等办完事了,我亲自送犯人回去给他。”
“陈副局长,那我们就先回去啦,再见了。”两个狱警急忙道了一声,就灰溜溜的离开了。
“我先准备一下。”曾仙长于是站起来,进入一个陈讯给他安排的房间里。
我看见他在换衣服,还有烧香拜神。
大概弄了一个小时,他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只见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黄色道袍,戴上了乌黑的道冠,终于看起来像个道士了。
“我要帮手,你必须帮我。”曾仙长指着我说。
“好的。”我同意了。
接下来,他带我去陈小霞房间里贴符纸,比如门口,门梁,窗户,床头这些比较重要的位置都贴上了。
符纸不够,他就画符,也是我帮忙的,但他只管画符,所有的杂货都交给我做了。
似乎是为了泄愤吧,他连茶水都要我去倒。
“给我洗洗,洗干净点。”他忽然将用来擦汗的毛巾丢给我。
我接住了毛巾,立马扑面而来一阵酸臭,熏得我原地干呕起来。
他却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好一阵子我才恢复过来,我看了他一眼后,便带着毛巾走进卫生间里,用香皂洗起来了。
陈讯走进来,悄悄对我说:“萧医生,这种事别帮他做了,让他自己做。他忘记他现在是个犯人了,还敢对你指手画脚的。”
“谢谢你陈警官,现在能帮助小霞的,应该只有他了,所以怎样的要求我都忍了。”我说道。
陈讯闻言一怔,随后他一脸感动的走出了卫生间,也没有再说什么了。
其实主要还是,他给了我十万元的报酬,说什么我也得尽职尽责吧……
一直忙到天黑,不管曾仙长的要求有多么苛刻,我都尽量去帮忙了,他对我的态度渐渐缓和起来了。
我看见他时不时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晚上七点钟的时候,房间里按照曾仙长的要求布置得差不多了。
陈讯去了一趟外面,等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只一岁左右的黑狗。
“要新鲜的,杀了它取血。”曾道长吩咐我说。
“给。”陈讯替给我一把冒着寒光的菜刀。
我抓着菜刀望向了黑狗,发现它正夹着尾巴,浑身发抖,两只耳朵下垂,双目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