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几秒后顾泽昊率先投降,“别气了,你挂了电话我一秒钟都没耽误就赶过来了。”
“……”她其实是没搞懂他怎么突然变脸,于是问道:“我知道你心里会不舒服,还我也一样,但咱们不都说好了,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啊,为什么突然不高兴?”
顾泽昊沉默,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开口。
夏程程已经不指望他能坦白心思时,听到他说:“张世栋能留在这里,我要被你往外赶,而且你爸妈完全是当他准女婿看。”
这话又委屈又憋屈,听得夏程程有点哭笑不得,“所以你吃醋?世栋哥的醋?”
顾泽昊脸一沉,没承认也没反对。
“幼稚。”夏程程毫不客气的批评,“难怪你看到世栋哥也不给个笑脸,好歹你还比我们大岁呢,太小气了,那我告诉你吧,现在你能来,还得多谢世栋哥呢,今晚他请我妈吃饭,将亚琪介绍给我妈妈认识。”
顾泽昊眉梢一挑。
夏程程哼了一声,“算了,你总这样,幸好世栋哥不跟你一般见识。”
“夸上瘾了是吧?”顾泽昊捏住夏程程的鼻子,以示惩戒。
夏程程任他捏,继续批判,“我实话实说而已,不像某些人,动不动就闹别扭不理人。”
顾泽昊气笑,“行,你说什么都有理,说完了赶紧趁热吃。”
张世栋的举动令顾泽昊非常意外,甚至怀疑自己的判断,难道他对丁亚琪是认真的?
但显然这个答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夏氏夫妇已经知道张世栋有女朋友这件事,夏长青单方面的期待暂时性落空。
“你早上干嘛跟妈妈说你老婆也在这件医院啊,你不知道她一直想要去问护士顾太太住哪一间。”夏程程嘴里还塞着最后半个虾饺,含含糊糊的抱怨道。
顾泽昊抽了张纸巾擦拭她的嘴角,一副“这很正常”的表情,“实话实说而已。”
“那你也得事先通知我啊,当时没吓死我。”
“通知你了,你会让我说?”
这话还真是……夏程程直接被噎住,“明知道我不让你说那你为什么说?”
“不想骗她,我得给自己保留一点起码的印象分。”顾泽昊起身丢垃圾时说。
“……”这直接启发了夏程程,她寻思着自己在吴教授面前还有多少印象分,“那这样说来,我在吴教授那里都没什么分了。”
光一条,联合公公一起欺瞒婆婆就是死罪一条啊。
顾泽昊丢完垃圾进屋,见她一副天塌了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我可以帮你挽救。”
“怎么挽救说说看?”夏程程很感兴趣的样子。
“出院后就跟我回顾宅,把我们已经结婚的事说了。”
“……”这算哪门子办法,夏程程顿时蔫了,“说了等于没说。”
“时间越长越难解释,你明白这个道理吧?”顾泽昊原本想趁这个话题把她逼一把,但看她顿时跟霜打的茄子似的,他又心软了,罢了罢了,不差这几天,“行了,吓你的,顾书记总有办法搞定吴教授,不用我们操心,到时候顶多被她骂一顿,要骂也只骂我,一看你就是被我逼的。”
夏程程咧嘴笑了,“你就哄我吧,但已经这样了,也没有后悔药可以吃,顺其自然吧。”
顾泽昊以为她是后悔当初隐婚的决定,“你要早这么乖不就没这些事了?”
“对啊,我干过最不乖的事就是那么早和你领证,无端端给自己按了一定欺骗婆婆的帽子,我真是自作自受呀。”夏程程越说越后悔。
“……”看着默契指数简直为0的妻子,顾泽昊想一口吞了她,“后悔也没用。”
夏程程听出咬牙切齿的感觉才抬头正眼看他,直接被黑脸的顾泽昊逗得大笑,“你干嘛黑脸,后悔领证又不是说后悔在一起,不领证也是在一起。”
“不准再说后悔两个字。”顾泽昊严肃认真的语气。
一看状况不对,夏程程十分识相的大声宣布:“我才不后悔。”
顾泽昊勉强满意,正想继续强调什么时,手机响了,顾泽昊警告性的看了眼还在嬉皮笑脸的夏程程,顺手接通了电话。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顾泽昊表情很难看,“没有其他人了?”
……
“那你替我去吧。”
……
两道眉紧紧的拧在一起,顾泽昊挂点之前沉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工作上的事夏程程从不过问和参与,但明显顾泽昊很不开心,她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怎么了?现在有事要离开吗?那你去忙吧,我没事,妈妈吃完饭就回来的。”
“现在没事,躺好。”
夏程程被按在床上,心想她吃完就躺又不是猪,“我不想躺,我想走动走动。”
顾泽昊给夏程程搭了一间薄外套在身上,两人下楼来到了住院部旁边的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一个长长的亭子,这会儿恰好没什么人。
“真的没事吗?”夏程程不放心的又问了一句。
顾泽昊从挂了电话就一副有心思的样子,她再傻也看得出来。
“……”顾泽昊停下脚步,和夏程程对视,半晌才开口,“明天我要去美国出差。”
这确实不算什么稀奇事,显然重点在后半句,夏程程安静的等着他继续说。
“随行有孟晶。”
“……”好吧,这确实是个事,夏程程先前的大气此刻化作虚无,去美国啊,光路上飞行就有十几个小时,孟晶和顾泽昊单独相处十几个小时,她很小气,她还没多想就已经不是很乐意接受了。
这次的跨境合作谈判一直由商务部主要参与联络,商务部总监李易是负责人之一,孟晶在这个案子里充当的是他的助理,原本此次出差的必要随行人员是李易,结果刚才韩代的电话里告知李易临时食物中毒进了医院,而孟晶成了唯一可以顶替李易的人选。
顾泽昊将前因后果解释给夏程程听,后者听完更心塞了,“如果是别的情况,我还可以任性的表示一下不高兴,但现在这样的特殊情况,我如果说我心里不舒服,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懂事。”
顾泽昊还来不及措辞安慰她,又听见她激昂道:“哎呀,我还是年轻了,不行,我得好好学习,以后我要产能为你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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