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惩处他一番?”
言语间,除了抱怨,更多的还有试探。
刚才宴席上晁鹊明的反应,让她悚然一惊。自己的夫君一向依附于自己的父亲,为何今日对邢姜的拉拢竟当场默认?
她急不可耐的唤来桑春,就是为了逼问清楚这其中关键。
晁鹊明被张书鄂一路辅助提拔,张斯瑶不信自己的夫君是忘恩负义之人,此刻晁鹊明既撞到,那她更要证实。
她要亲口听晁鹊明说,说他同那邢姜毫无关系,说这一切只是邢姜的圈套,晁鹊明只是不得已。
晁鹊明淡淡一笑:“官场上往来应酬,向来如此,撕破了面子,日后如何好相处?”他瞥了一眼跪着的桑春:“他不过是小小棋子一枚,夫人何须同他计较?况且刚才那邢姜也说了,让我们优待于他。若是你执意罚他,只怕叫邢姜知道了,我在朝中便会多树了一个敌。”
这个答案张斯瑶甚满意。只要晁鹊明同自己父亲在一条船上,她就丝毫不必担心自己会失去他。
“那夫君快同我一起回宴席吧。”张斯瑶上前来挽住晁鹊明手臂。
“我还有事要问他,夫人先回。”
张斯瑶不再坚持,施礼后颇带喜色的离开。
晁鹊明原地怔着不动片刻,才将目光投在桑春身上:“先起来吧。”
“不知老爷两个月前同我说的,您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此话可还有效?”桑春一开口,才察觉到自己口中涌动着浓烈的血腥味,咸涩发苦。
晁鹊明神色复杂:“你且说来听听。”
桑春俯身:“那日我娘被丢弃在黄坡林,我去葬她,却在黄坡林撞上邢姜。他认出我是晁府的人,将我刺伤后带走,且拿我性命相逼,让我刚才在宴席上必须应下他说的话。”
说完这几句谎话,桑春后背几乎汗湿透。为了自保,和替母亲报仇的目标,她必须开始学着去做自己从前从来不会做的事情。包括说谎。
“我希望老爷当初给我的那个承诺还管用,能答应我的一个请求。”桑春抬起头来哀求地直望进晁鹊明那双难测的眼睛里:“我求老爷能允许我离府,跟在您都察院服侍,哪怕做最粗重的活计,我也愿意!”
桑春不给晁鹊明开口的时间,继续说道:“我娘是如何死的,想必老爷刚才也听夫人亲口说了。如今夫人对我定是恨之入骨,若是老爷您对我娘……有过一丝情分,我求您可以让我有您的庇护!”
这话说完,桑春已经是泪水涟涟。这泪水中,有一半是真,有一半是带了目的的作态。
身为监察百官的御史,晁鹊明每日办公的场所便是在都察院中。
仿佛是张斯瑶的羞辱激发了桑春的斗志,她趁机向晁鹊明提出这个要求,一来的确是为了远离晁府,远离张斯瑶,二来,邢姜给她的任务,只有与晁鹊明的距离拉到最近,才有可能完成。
晁鹊明听到桑春提到自己的娘时,眼中一轮狠光闪过。
他声音愈发低沉,却字字清晰:“明日起,你便随我去都察院。”
说罢便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