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他心里想的明明就是眼下这盏最最明亮的灯,可梦中出现的总是家乡那个越来越远去的灯影。
在夜海中飘荡的船让黑仔背着欢歌笑语,摇晃在故乡的羊肠青石路板上,只是让黑仔整不明白的是他背着的到底是谁?
为什么出现总是阿香的音容笑貌,可他现在背着的根本就不是她呀?更离奇的是,到底谁背着谁还没弄清楚呢!
如此这般可让他怎么入睡呀?既然这么不想睡那就干脆不睡,可不睡又能干什么呀?这会儿的石斑都干什么去了?
它们也在为爱烦恼以至于寝食难安,那我岂不是要竹篮打水钓一个满堂空?唉,黑仔双腿一蹦,“嘭”的一声提醒了他。
既然我们都是寝食难安,我就干脆给你们来点刺激的,再搅他个天崩地裂天昏地暗(早已经是这样了)玩玩!
黑仔似乎浑没在意现在的状况,手脚并用乒乒乓乓敲打着船底板,除了他自己听得见之外,石斑鱼们可不一定听得见。
可就因为自己听得见,他就有了大声哼哼自己那个小调调的节奏,他的身影随他的声音从茫茫夜海的一叶小舟上飘出。
恍如一溜看不见的光芒穿越时空,来了一个彻底的宇宙轮回,又回到了茫茫夜海中这一叶看不见的小舟里。
他变得声嘶力竭的时候却是他要起身晨练的时候,只不过今天他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
除了海杆上的铃铛火急火燎地响个没完没了之外,五马分尸的酷刑也已经全部启动,扯得他撕心裂肺般痛得鬼哭狼嚎。
可他竟然一点声音都没能喊出来!原来他鬼叫鬼叫了一晚上,早把他的嗓子全叫哑了!这让他又是破天荒的意外一惊!
不过疼痛并不影响他手脚并用,反而促使他加快速度先把左手的钓线收起再收右手钓线,五马分尸的酷刑就破了。
于是他才恢复镇定,把绑在脚上的钓线慢慢收起,海竿上的石斑鱼就只好让它们再痛彻心扉一会儿。
它们的痛在铃儿上叫得再急,黑仔也要把上船的石斑装进网兜再说,只有收拾完它们才能确定他已经钓了四条石斑了。
还在海里响着疼痛铃声的石斑现在还不能算是已经钓上来的鱼儿,只有一竿一竿全收上来,才能最后确定。
黑仔确定自己已经钓了八条石斑鱼之后,才接着继续第二次采用五马分尸似的钓鱼方式钓鱼。
不过这第二次的效果就打了个五折,而第三次运用这种方式就换了另外一个五折收获,外加一个满满升起的太阳!
黑仔收定钓钩之后,再把两边的鱼网收起,无论大小,收获都很不错,这让他高兴得忘了吃早饭就匆匆开船驶往码头。
黑仔将船驶进屿头澳港口,停靠在那个民用码头后,那个看在老戴面子出高价的鱼档老板已经等候在码头上。
黑仔将鱼一股脑儿全交给他,他笑嘻嘻地连连叫道,“哇塞,这么多呀,厉害!”
可黑仔突然一句话也说不出,只好做个哑巴打手式客气一番,然后等老板数钱。
钱一到黑仔手上,他看都没看上一眼就往兜里揣,老板要他数数,他先是摆摆手,然后竖起大拇指,再挥手拜拜!
可他这个样子,又是摆手又是挥手的,却怎么去见他那个最靓的安娜呢?
这让黑仔愁得难受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