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六章 一方通行

    皓月当空，为一切的一切披上了一层朦胧的轻纱，极黑的乌云渐渐散去，留下的是更加深沉，甚至深入骨髓的冰冷。

    在旷野之上，白色的光芒散去之后，一方通行的身下顿时出现了一个被电浆体侵蚀之后残留的大洞，黑黝黝的大洞之内，只有如墨的黑色，漆黑之中，看不见一丝杂色。

    “混蛋弥撒！”

    “米莎大姐头X2！”

    御坂美琴用铁砂固定着身边的御坂10030，御坂10032和百合子则被一尊岩石魔像抱在怀里，至于上条当麻，那个不幸的家伙大概被爆炸的余波给吹飞了吧？

    无人的第七学区，到处都是能量肆虐之后留下的斑驳痕迹，可怕的劲风将地面犁出深深的凹槽，仿佛死神手里的巨大镰刀，狠狠地将这个懵懂的世界划开了无数巨大的口子。

    “死了吗？还真是脆弱的创世神啊！不过是一个幼稚到无以复加的家伙罢了！你和我知道的‘那个人’相比，相差得可真是太远了！”

    不屑得撇了撇嘴角，一方通行将身后的四道风翼散去，拖着“重伤之躯”，再次颤颤巍巍地来到了御坂美琴等人的跟前。

    “那么下一个，要杀谁呢？”

    对于阻挡了自己道路的家伙，他可没有一丝要放过他们的意思，不管是御坂美琴和铃科百合子这两个与实验无关的路人，还是御坂10030和御坂10032这两个在将来注定死去此时却又意外未死的人造人，在他看来，都无疑不过是一具人偶罢了！

    品尝罪恶的无力之后，才会感受到救赎的力量！

    正因为笼罩于希望之中，才会更加地畏惧绝望！

    罪恶将他的灵魂掏空，救赎又将他的人生清算，希望给予了他整个世界，绝望又将一切粉碎殆尽！

    眼前这个男人，这个经历了跌宕起伏人生的，名为一方通行的男人，这个站在众人面前却又显得瘦弱不堪的男人，目前，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一具完完全全败给了“绝望”的行尸走肉！

    正如同他被“创世神”踩着脑袋仍然面无表情一般，他的心和灵，魂和体，早已被延长了一千年的绝望腐蚀得一干二净！

    要说他现在还剩下什么的话，大概就是那身也许已经达到LV6的实力了吧？那身无人能及，碾压一切的实力！

    所以！

    阻挡本大爷杀亚雷斯塔的人都要死！

    瞪着猩红而浑浊的眸子，一方通行一如既往地扬起额头，如同枯木一样灰败的绝望气质之中，却已经失去了往常的那一丝傲意！

    “不会，再让你得逞了！”

    正当一方通行将手伸向被她压制得重伤的御坂美琴的时候，一片洁白的羽翼却挡在了他的面前。

    “轰隆！”

    羽翼挥出，伴随着的，是一方通行不断倒飞的残破身影！

    循着众人的目光，洁白羽翼连接着的，却是一个有着白色短发，穿着一套蓝白水手服的娇小少女，少女瞳孔中的酒红色目光在此刻泛起一圈温暖的金色，不止如此，连她有着呆毛的小脑袋上，在此刻也多了一个天使一样的光圈！

    “啊啊！好痛，痛死我了！这具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痛觉神经居然这么敏感！”

    捂着流血的脑袋，一方通行再次从废墟中站直了身子。

    “一方哥哥，住手吧！现在的你根本不是真正的你！”

    轻轻舒展着白色的羽翼，铃科百合子的表情已经不复往昔的柔弱，而是多了一份如同火苗一样缓缓燃烧的顽石般的坚强。

    “哈哈哈，这是什么，这到底是什么？天使？是天使吗？我居然看到了天使？”

    低垂下眼帘，任凭鲜血从额角滴落，当一方通行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已经变成了比亡命恶徒还要显得更加狰狞的可怕面孔！

    去他妈的天使！本大爷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天使！”

    铃科百合子的暴走并没有让他退缩，反而刺激到了另一条时间线的一方通行最为敏感的那根神经！

    双目一片血红，一方通行完全不顾及身体的残破，狠狠一跺脚，向着不远处的铃科百合子发起了如同炮弹一样的冲锋！

    “没用的，一方哥哥，你还是停手吧！现在的我的力量，可以轻松地将你杀死！”

    右手向前一挥，巨大的白色羽翼再次如同光速一般的移动，瞬间将迎面而来的一方通行再次击飞了出去。

    “嘭！”

    看着再次撞入废墟之中的一方通行，百合子的眼角却突兀地流出了两行清泪：

    “百合子的这份力量是为守护而生的，正因为如此，百合子才更容易地感受到您内心的哀嚎！那是失去所守护的心爱之物后，如同杜鹃一样的啼血悲鸣！”

    再次不顾一切地站起身子，再次不顾一切地扑向百合子，一方通行溢血的嘴角发出的却是如同野兽一样的疯狂咆哮：

    “你又懂得了多少？你根本不了解我内心的痛苦和悲伤，还有这份沉淀了整整一千年的绝望！”

    “杀了你，只要杀了你就好了！啊啊啊！”

    “轰隆！”

    面对一方通行的袭击，铃科百合子再次挥动另一边的羽翼，将他整个人给拍飞了出来！

    “咚咚咚！”

    背部着地，将地面犁出一道深深的痕迹，这一次一方通行却已经失去了站起来的力量！

    双手摊开呈大字躺倒在地上，一方通行凝视着漆黑而不见一丝星辰的夜空，红色的眸子中尽是失落之意：

    “连我临死之前的夙愿也无法完成么？还真是失败的一生啊！失败得彻头彻尾的一生！”

    闭上眼睛，回忆着自己千年的一生，一方通行居然发现还真的没有什么能够自傲的地方，自从被“幻想杀手”狠狠打了一拳之后，自己就仿佛被传染上了他的不幸，拯救“最后之作”的时候是这样，击杀“猎犬部队”的时候是这样，甚至连“妹妹们”死去的时候还是这样…………

    放弃吗？

    不幸的人生还是尽早结束了更好！

    但是，这心头满溢着的不甘到底是什么？

    这种仿佛连太阳都能够吞噬的愤怒情绪，到底是什么？

    我不甘心啊！

    在铃科百合子等人的注视下，一方通行周围猛然爆发出了如同海啸和台风一样的恐怖力量，黑色的气浪一波又一波地辐射到了周围，卷起的飞沙走石不计其数！

    天空中仿佛开了一个黑色的空洞，缓缓地将莫名浑浊的混沌物质注入到了位于风暴中央的一方通行身上！

    “即使在悲伤之中溺亡，即使在痛苦之中枯萎，即使在绝望之中腐蚀，那又何妨？”

    黑色的风暴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却是一方通行完好无损的身影，不止如此，在他身后，还多了一对黑紫混合的不详羽翼！

    “差点忘了，我一方通行，何曾对自己所前进的道路说过一个‘不’字，因为不管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有本大爷在，所站立的这条道路，永远都会是‘一——方——通——行’！哈哈哈哈！”

    大笑着挥动黑翼，刮起一阵混杂着黑色羽毛的恐怖风暴，一方通行此时此刻身上散发出的威压远远高于之前所见的任何时刻！

    黑翼？

    不，不止是黑翼！

    黑翼是和“圣子”对立的毁灭力量！

    而此刻一方通行所持有的黑翼，是凌驾于那之上的，混合了毁灭和绝望的“黑绝之翼”！

    “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行尸走肉，本大爷也要成为最强的行尸走肉！就算拖着残破的躯壳，也要用沾血的牙齿，将这个世界撕咬下一块狰狞的血肉！本大爷要，狠狠地刺痛这个所谓的‘美好’的世界！”

    “叮叮叮！”

    用白翼护住周围的御坂三姐妹，百合子的表情却显得更加的悲伤起来：

    “那是何等无穷无尽的绝望，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样的事情，才会让他变成这样状若疯魔的可怕模样？也许，百合子真的不懂呢！”

    “但是！”百合子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踏出了一步：

    “对于想要守护的东西，百合子也绝对不会让步！”

    在说出这句话之后，两人同时挥动羽翼，在空中交错了无数次。

    “咚咚咚！”

    每一次都像在用巨锤撞击着这个世界一样，两人交错而过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需要数十秒才能恢复的空间裂痕！

    眼前的情况，真是和奇迹一样，如果根据法之书的记载，眼前的两人居然同时到达了“9=2”的圣人境界，只差一步，就可以触及“圣子”的高度！

    “你说想要守护的东西？不觉得太晚了吗？你的创世神在刚刚可是被我亲手杀死了啊！”

    借着对战的空隙，一方通行扬起下巴，红色的眸子中尽是揶揄之意。

    “因为，百合子相信哥哥大人！”

    挥动着洁白的羽翼，铃科百合子金红色的瞳孔中，却只有坚定的情绪：

    “我相信哥哥大人只是暂时离开了，他一定会没有事的，所以在他回来之前，百合子要替他守护好这个他所深爱着的世界！”

    “真是愚蠢的痴心和妄想啊！”

    不屑地撇了撇嘴，再次挥动羽翼挂起黑色的飓风，一方通行的思绪却回到了自己所在的那条时间线…………

    残垣断壁，流血飘橹的死寂星球上，注视着尸山血海般的地狱景象，一方通行有意无意地看向高坐于骷髅王座之上的黑色身影：

    “为什么要干这些无意义的事情？”

    “因为我正‘深深地爱着’这个世界啊！”

    …………

    还真是，格外的讽刺呢！

    这个世界的创世神啊！你真的还活着吗？

    只希望你以后，可不要再像“那个人”一样了！

    再次和白翼对撞，感受着体内渐渐衰竭的力量，一方通行终于想起了那个古怪少女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话语：

    “你在这个世界只能够存在15分钟！”

    已经，快要到时间了吗？

    真是的，本大爷还有很多事没有做啊！

    注视着东方渐渐升起的太阳，某人主动停下了和铃科百合子之间的战斗，看着白发少女气喘吁吁的模样，一方通行再次邪邪一笑到：

    “怎么了，就要不行了吗？”

    “为了守护这个世界，只要活着，百合子一直都会继续战斗下去！”

    以身后升起的曙光为背景，百合子这一刻的身影却显得格外的圣洁！

    守护世界吗？这个克隆的我啊，还真是有不得了的理想呢！

    “呵，本大爷可没时间和你在这里耽搁了，就靠这最后一击来结束一切吧！”

    身后黑紫色的混沌羽翼散发出莫名的威压，这一次，一方通行甚至加上了地球自转的力量！

    将地球自转的力量持续减弱万分之一，将这样恐怖的力量不断加持在身后的黑紫色羽翼之上，他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这一击甚至可以弑杀神明！

    像是察觉到了一方通行的认真，铃科百合子也不断收拢了双翼，洁白的羽毛顿时在身后散发出太阳一样的温暖光芒。

    地球自转VS太阳聚焦吗？

    结果还不都是在借助世界的力量！借助这个给予了自己最深层次绝望的世界的力量！

    一方通行在内心里无奈苦笑。

    “来吧，最后一击，让我杀了你，或者让你杀了我！”

    不管内心想的是什么，一方通行的嘴角还是扬起了一丝格外熟悉却又显得格外猖狂的邪笑，用苍白的嘴角说出了格外熟悉的五个字：

    “去死吧！杂碎！”

    “轰隆！”

    黑和白交织的核心地带，猛然膨胀出吞噬一切的混色光芒，仿佛是承受不住这样的重击，连世界都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嗡嗡嗡！”

    “飒飒飒！”

    空间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口子，在深不见底的深邃之中，辐射出了恐怖的能量风暴，在更深层次的地方，就连时间都被切割成了如同混沌一样的残缺碎片！

    ………………

    最后的最后！

    在空间风暴的核心地带，两个男人互相对峙着，其中一个的手里还抱着一个娇小的少女，而他的嘴巴上，也大口地咀嚼撕咬着一片黑色的羽翼！

    “呵呵呵，你果然还活着！这副模样，简直就是‘那个人’的翻版呢…………”

    意识的最后，一方通行却是在昏迷之中落入了身边猛然裂开的其中一道空间裂缝之中！

    “哥哥大人？”

    勉强睁开眼睛的百合子，看到的却是一个张开着巨大蝠翼，有着和自己一样血色瞳孔的白发男子！

    “辛苦你了！百合子！”

    吞下残破的黑色羽翼之后，弥撒猩红而嗜血的红色瞳孔顿时恢复成清明的黑色，这一次，由于开启“王者模式”的时间相对较短，所以他很容易就恢复了意识。

    但是，在他没有注意到的地方，这一次的爆发，黑色的头发却是在瞬间变为白色，而且，完全没有恢复原状的迹象！

    感受着体内飞速消退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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