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爷,当时他手里没拎着包裹,想是藏在某处,这会儿应该被人捡走了。”因入得是金陵城,苏府的门脸用着最便利,苏十三便卸掉易容,从自己包裹里找出最华丽一件衣袍换上。
许久未显真容,乍一见到飘飞大雪中孑然而立,肤白如雪,唇似丹朱,眼如点漆的少年,君凌神情有片刻怔忪,好一会儿才信步上前,轻轻握住他一只手,殷勤道,“雪大风冷,十三爷您赶紧上车,省得着凉。”
苏十三嗤笑,但也很快进入状况,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在他搀扶下蹬车,坐定后扔了一两碎银过去,道,“赏你的!”
君凌连忙接住,口里称谢,心中却强忍笑意。他从未与人这般相处过,嬉笑、玩闹、调侃,压抑不住的愉悦之感总会时不时从心底喷涌而出。待上了车,君凌见少年抱着暖手炉往厚厚的棉被中一躺,眼睛惬意的眯上,立马对外间喊道,“爷已经坐好了,出发吧。路上滑,驶稳定点儿!”
暗风将县太爷套上麻袋,扔到车尾处放置行李的小隔间内,闻言抖了抖,心道皇上您装小厮也装得忒像了,日后回了皇宫矫不过来可怎么办?胡思乱想中,马车徐徐开动,因已到了三月,雪渐渐下的小了,虽还是倒春寒的天气,却也比严冬腊月好过得多,路上的积雪亦化开不少,行路并不如何艰难,晌午刚过便到了金陵。
几人递上身份文牒并路引,守城的官兵见上面盖有两江总督的私印,又见车主乃是苏家嫡系子孙,四月间上城赶考来的,竟查也不查就让他们过去了,顺带拍了十三爷不少马屁。
到了福禄客栈,暗风拿出怀中一枚小小的玄铁令牌,在那掌柜面前亮了亮。掌柜神色不变,依然查了几人的身份文牒才给订了四间上房,伸手招店小二的时候指尖却激动的微微打颤。
引几人入房,店小二很快送来一席好酒好菜,摆上桌却不走,躬身问道,“几位爷还有什么吩咐?”
若是以往苏十三定然以为这店小二在委婉的讨要小费,此刻却不说话,斜眼朝君凌睨去。
君凌淡笑道,“帮我把马好生喂了,车尾处有一大件行李,用麻袋装着,烦请掌柜帮我暂时保管一下。”
店小二唯唯应诺,苏十三这才扔了一两碎银子过去,待人走远方徐徐开口,“这是你的地儿?”
“没错,是我的地儿,且安心住着。”君凌替他到了一杯酒。
几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敲击声,暗风警觉的站起来,喝问道,“谁?”
“你大爷!”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影一,我-操-你大爷!”暗风气急败坏拉开房门,低声骂道。
影一比他足足高出半个脑袋,此刻正低着头冲他蔑笑,五王爷还是那副老汉模样,佝偻着背,慢悠悠从属下身后踱出,行至桌边自发坐下。
苏十三的嗅觉异常灵敏,在君寒还未到这地儿的时候,就闻得见了从老远就传过来的血煞之气,现在站在自己面前,还真是浓烈的直往鼻子里钻,这种感觉,异常,异常的让人连骨头缝儿都痒痒,浑身藏在身子最底端的嗜血因子好像是找到了源头似的,想要在一瞬间爆发,眼珠子里爬上了血丝,君凌感受到了身旁少年的不对劲儿,暗地里把手扶在了少年的手背上,不急不慢的安抚着,苏十三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眼底里已是一片清明,只是对这个被称为鬼将的五王爷产生了莫大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