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这算是什么态度?身为同僚,是不是应该好好的回答我的问题,自我介绍这个礼仪,难道状元爷你不知道?”赵忠有几分激动的开口,似乎想要挽回之前的局势。
然而宁昭云这一回连抬头的动作也算是省了去,低着头翻阅着卷宗,带着几分轻慢与嘲弄的口气:“在要求别人对你礼貌之前,你是否先注意一下自己的态度?身为同僚,你又为什么要摆出一副轻慢的态度?”
说完这句话,宁昭云正式陷入了沉思,她如今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很尴尬的地方,既不能有一番作为,官衔却听起来不错。只是这个位置,对于她想要完成的事情来说,还是太低了。
远远不能及。
要想在这里通过政绩,有一番作为,往往可能是胸膛中怀着的热情,最后被熄灭在尔虞我诈的官场之内。虽说她并没有进入过仕途,但是好歹原本的宁府身居高位,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还是会接触一二。
然而就是作为冰山一角,都黑暗的让人心悸。
不过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如果想要出人头地,首先就要在其他的方面让别人记住自己,关于大理寺正的职位,实际上不过是一个鸡肋,真正的肥差,是这个位置所能接触到的人脉与一定的威望。
想通了这些,宁昭云的唇畔忽而勾起了一抹笑容,一旁的赵忠却看得背后一寒。
“赵忠兄。”宁昭云的表情很是和善,犹如三月里的暖阳春风,简直可以融化人心。
然而这一喊,让赵忠没有来的出了一层汗,带着几分僵硬,在气势上其实就已经输了一大截:“怎么,有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宁昭云看着赵忠的模样,觉得有几分滑稽,“不过是想让赵忠兄看看午后的公文会不会太多。”
“才第一日上任,哪里来的很多公文给我们处理。何况,我们是负责审查,如果真的有那么多的错误出现,那大理寺就干不下去了。”后面的话,赵忠放低了声音,仿佛是在一个人嘟囔。然而在宁昭云耳力之下,却听了个真切。
然而听个真切之外,宁昭云并不打算对于这样一个人,回以什么态度。四周突然便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声的翻页。一整个早晨,赵忠眼见着对面的那人,将这里所有的卷宗都翻了个遍。
赵忠只是心头讪讪,觉得这人有几分用功的让人不痛快,内心不屑或是嫉妒,直接酸道:“也不知道你这般用功是为何,哪怕你将所有卷宗都背下来,也无人夸你勤快。”
话音落下,宁昭云已然抬起了头,微微一笑说道:“子非我,又安知我之乐。不过庄子秋水之典故,熟读经书三百卷,这样简单浅显的篇章,赵忠兄又如何忘记,如今却来反问我呢?”
这话说的,已经上升到质疑人格和才华上了,骂人骂的不带半分脏字,奈何赵忠还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反驳这人,只是瞪着眼珠子,一副怒目圆睁的样子,险些就大喊一声:“我知道庄子秋水!”
寒窗苦读十年的怨气不小,如今苦读十年的成果还受到了另一个武夫的质疑,这简直就是白日噩梦。
赵忠狠狠吸了两口气,才压抑住胸膛隐隐的疼痛,终于安静下来,坐在位置上翻阅书籍。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翻了一上午卷宗的宁昭云,在看到某一卷的时候,一双眼睛闪过了亮晶晶的光泽,随后唇角的笑容,当真是让赵忠觉得煞是骇人。
这三把火,自然还是要烧得旺旺的才好。
将手中的卷子放下,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接着转身,看向赵忠:“赵忠兄,可要与我一起用饭?”
是吧,是吧,现在想起来叫我了,毕竟是刚刚当官,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吃饭还是得一起结个伴儿。嘿,你也有求我的时候,这个机会自然是不能放过。
“你请便,在下不与尔等武夫之辈同流。”赵忠貌似很是高傲的说了这句话。正闭着眼睛,等待对方的再次邀请。
然而沉吟片刻,身边是没了声响,赵忠是慌忙睁开眼睛,面前哪里还有那个带着一身令人不爽的气势的少年,那人早就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还……还真不等我?!”赵忠的面色一白,“好歹告诉我饭堂在哪里!”
一边嘟囔着,赵忠一边带上了腰牌,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