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些东西吃。」言毕便从她的身边走过,假模假样地往前走了几步——找东西吃?她才不信这种连杯盏都没有的地方能有吃的。
一步、两步、三步……
走到第五步时,身后的缘芳忽然开口:「大家都说你是妖怪!」
金无敌脚步一停。
见她停步,缘芳的声音低了些、犹豫了些:「你……是吗?」
金无敌转过身、歪头看着她:「你看我像妖怪吗?」
缘芳打量了一下她:「不像。」说完又摇摇头,「但是道行深的妖怪都会变身、会附体,早就没有妖怪样了,正常人都是看不出来的。」分析完之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又浮出方才的警惕。
这丫头还挺有意思的。
金无敌勾了勾唇,索性在缘芳方才坐过的圆凳上坐下。
她将手撑在石桌上,托着腮问:「你们为什么觉得我是妖怪啊?」
为什么?
想到这个理由,缘芳有了些底气:「钦天监的人说是,那还能有错?昨天宫里横死了那么多人、死了那么多鸟,宫里头可从没发生过这么邪乎的事……监正大人算了,说都是因为你!说你已被邪物侵体,且那邪物道行很深,若是强杀,只会令宫里出更多的邪事。」
所以昨晚,她才会逃过一死。
金无敌的心沉了下来。看来她急中生智想出的保命法子还真起了作用。
在猜出楚匀会杀她之后,金无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她想起自己初醒时钦天监给自己按上的「中邪」的帽子,又想到楚匀信奉鬼神之说,于是才临时起意,让绿茗去买通了钦天监里随便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再让春枝找来驱虫药,毒死了百鸟阁的鸟和几个宫人。待得事发时,摸不着头脑的宫人肯定会觉得这件事很邪乎,楚匀得知也必会询问钦天监。
而钦天监的监正又是个草包。
从他之前通过人云亦云就给自己扣帽子的行为就知道。这时,若是有人在旁边随便的提上一句,不管这人是谁、只要他听见了,肯定就又会拿自己开刀,反正有「案底」在先,继续说她邪物侵体也有理可循。
楚匀敬畏鬼神,听罢便不会贸然杀她。
其实这个计划漏洞颇多,有人发现水有问题怎么办?有人发现宫人的中毒原因怎么办?钦天监监正不上钩怎么办?而就算他上钩了却上的太晚自己先一步被处死了怎么办?总之在各种的不确定因素下,金无敌竟然赌赢了。
她很想说自己运气好。
但一想到自己来这之后遇到的操蛋事,又立刻抹去了这个想法。
金无敌松了口气,抬眼看向那个还在等着她回答的缘芳,她笑了笑、不答反问,「既然觉得我是妖怪,你怎么还敢来伺候我?」
「我不敢啊!」提及此事,缘芳很不高兴,「可陛下下旨让人看着你,其他人又都不敢来,就欺负我这个新来的……」说着说着竟开始诉起苦来,「平时什么脏活累活都丢给我也就算了,现在这要命的差事竟也推给我……尤其是那个秋雁,平时和我姐妹相称的,一遇见事没想到她第一个倒戈,真是……」
金无敌终于瞧见一个比自己还能**的人了。
若是叫金必胜听见,他肯定又要骂……
想到他,金无敌的心咯噔一跳。那些被强行压制的痛感又有弥漫的苗头,她的脸色变了变,垂眸整理了下表情,待得缘芳叨叨完之后,强笑道,「没事,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缘芳挑眉:「真的?」
金无敌:「眼下我若说自己不是妖怪,你也是不会信的。而我若说自己是妖怪,你也还是得硬着头皮伺候我。所以说到底,你怕也没用,是不是?我要真是妖怪,从你看见我的第一眼就已经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缘芳咕哝了一句:「万一你是想养肥点再吃呢?」
金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