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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具人体在巨大的惯性下猛烈相撞,脚下土地似乎都跟着猛震了一下,闷哼和濒死似的惨嚎声大作,前面那几匹失去主人的骏马,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放开四蹄便朝着空旷处跑去。
整个马队一阵大乱,后面尚没弄明白情况,七嘴八舌的呼喝声响个不停,三四个身影离开了大路,纵骑去追赶跑散的马匹。
“人多是吧?小爷揍死你们这帮王八蛋。”
路云风口中大骂,脚底下咚咚作响,甩开正从后面往前冲的几个人,直奔黑风身前那脸有黑斑的丑汉。
双方冲突短短这一点时间,路上已躺起了四个人影,剧烈相撞的两人生死不知,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而最早出手的那两个,除了右臂关节皆被大力拧伤,各自的脸上还挨了四五拳,破坏性十足的大拳头力道凶悍,拳拳不离眼鼻,两人如死狗一般趴在泥泞的雪地上,有气无力的呻吟着,连声响亮些的惨叫都没气力再喊。
一连串的打击于顷刻间完成,过程如同村夫撒野互殴,毫无花俏可言,唯一能感觉有些惊讶的,便是这无名小子的动作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
千种打磨,万般锤炼,最终,一个快字便可了得!所以,千来千有解,万事万有解,一快则无解!
老爷子的教导言犹在耳,路云风正凭此大显神威,随着他疾扑而至的身形,黑斑丑男无暇再管撞个满怀的同伴,反手从身后拔出一柄短刀,脸上虽有惊容,脚下却是一步不退。
刀身在夕阳下闪烁着精芒,由下而上的反撩直奔小腹,凶性大发之下,这丑汉已经下了死手。可就在刀尖即将触及衣衫的那一个刹那,扑上的人影忽然间左偏了几分,势在必得的一刀从肋下穿过,狂风骤雨一般的打击便迎头而至。
当先一记重拳在脸上开花,那丑汉两眼一黑踉跄而退,路云风的身形仿佛飘浮在水面一般紧追不舍,倒退的步子虽急,却拉不开彼此的距离,恍若连串的花炮在突然间炸响,急锣密鼓的呯嘭声大作,从黑风的马头开始,一路响到了马尾。
短短三四步的距离,丑汉不断闷哼,竟是连惨叫的机会也没找到,手舞足蹈的招架没起到半点作用,七八次的短冲拳,一下不少全落在脸上,皮肉以看得见速度青紫肿胀,已经彻底被打成了猪头。
令人倍加气愤的是,在他七荤八素将要失去意识的那个瞬间,耳朵里传来的仍然是路云风中气十足的大骂:
“动刀子,你这狗娘养的,想谋财害命......”
身后倏然扬起一柄单刀,搂头盖脸的急砍了下来,后面的七八个人影已经赶到了近前。起初只准备看一场好戏,但接连四五个同伴都被他放翻,这帮汉子急怒攻心开始撒野,不在当成小冲突来对待。
虽是面孔向前,但前后左右的动静均映照于心,路云风脚下猛发力,整个身子疾若奔兔的不进反退,一弹一闪不到三尺的距离,那只持刀的手臂恰好出现在左肩。
右肘冲城锤狂飙突进,重重捣在敌人的肋下,骨骼的脆响伴随着痛苦的闷哼在耳边响起,劈手一把将刀夺下,随着那风一般的转身,匹练似的刀光一闪而至,凶狠的嵌入到另一人的右肩,在那声响彻天地的凄历嚎叫中,路云风毫不怜惜的将他踹飞,单刀一挺怒目圆睁,势如疯虎的猛扑了出去。
所谓拼命单刀,正是以决死之心勇往直前。
他强硬而凶悍的正面迎上,数个刀头舔血的江湖汉子反而脚下一滞,嚣张的气势一旦打了折扣,接下来的溃败也就在所难免。
胆不足则力减三分,力弱则不胜。
刀光纵横闪掣似电,人影飞掠狂野如狮,路云风直直冲入人堆,身形如虚影,极小的范围里仍能不断做出有效的腾挪闪躲,刀势雷奔电闪长驱直入,没有一下多余的格挡动作,环周众人只要一式走空,疯狂的反击必定追踪觅影的跟随而至。
刀锋无情切割着人体,血液在冷风中飞溅,泼洒到泥地,再被践踏到脚下,郁结了几日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之所,路云风凶悍无匹三荡三决,尽情肆掠竟是无人敢正撄其锋。
“住手!”
随着一声冷叱,消瘦的人影闪动,三角眼的账房目眦欲裂的赶到近前,手持一对奇门的兵刃十字挡,金铁交击中,路云风手上一震,所向无敌的刀势终于被阻了下来。
“你是何人?为何拦路生衅?”
厉声喝问中,那账房卸力急退,丈余外立定了脚跟,半弓马前虚后实,十字挡一前一后,弯腰勾背之下身形如弓,神凝意定蓄势以待,虽然脸上惊怒未褪,却已是做好了全力出手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