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岗路两人扛着五十斤重的盐包,快步穿过人堆走向茅屋,经过老疤对面那人身边的时候,岗宾肩上的盐包被猛一把拽住,他措不及防下身体重心有些失衡,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跟着疤爷混山口的?腿脚咋这么软呢,真他娘的没用。”
随着笑骂声猛一扬手,岗宾脑袋上重重的挨了一巴掌,他被打的愣在了原地,该不该翻脸一时没拿定主意,扛着盐包便对那厚嘴唇满脸麻子的丑汉怒目而视。
“呦~,脾气还不小,臭小子,再瞪眼珠子给你抠出来,去你妈的。”
那丑汉翻脸比翻书还快,一脚正蹬颇见功底,结结实实踹在了岗宾的胸腹上,他尚且没弄明白是敌是友,身子就一点反应没有的摔了出去,条条的盐包散落在了地上。
老疤大怒,声音却平静了下来,向前跨出一步昂然而立。
“疤爷就站在这儿,你却跟个小伢子过不去,真他娘的有出息,周蛤蟆,有种你就放马过来,没种滚蛋。”
这厢起了争执,营地里的闲人就远远的围拢了过来,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着,杜全闻声出门,晃了晃膀子往老疤身后一站,什么话也没说,路云风急匆匆把扛着的盐包送进屋,连忙奔了出来。
那麻皮汉子阴笑阵阵,没理会老疤的叫阵,先朝着四周看热闹的一拱手,“老少爷们,在下元宝寨周进宝,这位嘛,不认识的也该有个耳闻,巴雄疤大爷......”
他滔滔不绝说着江湖过场,路云风压根就没过耳朵,赶上去搀扶还没爬起身的岗宾,帮他拍打着身上灰尘,问道:
“有事没?伤着哪儿了?”
岗宾气的眼珠子都红了,捱了这一脚不太要紧,摔的可是不轻,腰眼子恰好撞在一块突起的石头上,疼的他一口气都没喘上来,拽着路云风的胳膊站起身,瞪着那自称周进宝的丑汉直喘粗气,嘴里咬着牙表示不服。
“他妈的,这狗曰的偷袭,缓缓劲我捶死这王八蛋。”
那周进宝的声音继续传来,“疤爷威名足,但咱也得吃饭不是?上回他仗着人多势众抢了我的货,可这风水轮流转,这回碰上了,我该不该拿回来大伙儿说。”
旧仇积怨在荒郊碰头,既不会有人来断是非,也不会有人插手揽事,双方自行解决各安天命,打死打活直到一方吃瘪认栽为止。
老疤说的什么,路云风没认真听,看看岗宾自己能站住,他便开始收拾散落了一地的盐包,刚捡了两三条,劈面一条人高马大的汉子拦在了身前,得有二百多斤的一身膘肉,青灰的面皮上胡子拉碴,一颗硕大的蒜头鼻分外醒目,灰不溜秋的手指头差点戳到路云风的鼻子上.
“小子,把盐都放下,滚一边儿呆着去,这儿没你什么事了。”
略有些厌恶的轻拨开那根肮脏的手指,路云风眉头皱了起来,“你们是马贼?长本事抢到营地里来了?”
他的表情和措辞令那汉子大怒,重重一个耳光就甩了过来,“你妈的!”
同伴无端被打,路云风也是有些不痛快,左臂轻抬,肘尖便对准了巴掌的来势,两者一接触,手上传来的疼痛让那汉子一咧嘴,下意识的把手抱在胸前,路云风不带丝毫火气的向前滑出一步,右腿恰好迈在那汉子的两腿之间,在他做出反应之前,右腿弓左腿蹬,脚催膝,膝催胯,力从大地起,沾衣即发功,跟他身体接触的那个瞬间,磅礴大力自肩胯处奔涌而出。
两手捧着盐包抬都没抬,仅凭一步走位和膝肩胯传导的瞬间爆发力,硬生生把这个近二百斤的汉子撞得两脚腾空,很是狼狈的摔了出去。
心为主帅,眼当先锋,活步做战马,脚手是刀兵!
在路云风自幼修习的拳路里,这个称为“贴”或者“靠”,莽虎子对此颇有心得,伐木砍柴用的得心应手,节约了两人不少的时间,换成他来这一下的话,那汉子能飞出去多远还真不好说。
那边儿虽然已是剑拔弩张,但是还没有动手,忽然这边儿又闹出来事端,那汉子重量大,摔在地上也没顾上喊,两手捂着屁股身子直往前挺,硬是反着折成了个弓形,别的似乎无大碍,就是屁股墩在了地上疼得不轻。
众人都是一愕,一个反应快的光头汉子大骂着奔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