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小仙嘿嘿一笑,将放置在茶几上的银票往前推了推,轻声道:
“敢问姐姐,醉仙楼可还有一位名‘牡丹’的姑娘在楼里,若有很多曾取过‘牡丹’这个名号的。
那我问的就是十五年前的‘牡丹’姑娘。胸口两坨肉很大的‘牡丹’姑娘。一夜八十两银子的‘牡丹姑娘’”
美艳老妈妈想了想,疑惑道:“若公子问的是十五年前的小红牌‘牡丹’,那就有些可惜了。十年前,她害了一场病,早就出楼了。”
许小仙点了点头,笑道:“姐姐先去煮一壶好茶,再去帮本公子挑一个会唱‘茶花女’的姑娘来,年纪大一点没事,若是青怜那也行。能唱好的都行。”
美艳女人点头行了个万福,轻声说了声:“好咧!包公子满意。”
许小仙拿起一片金叶子,放在牙齿边咬了咬,看着半老徐娘的美艳女人,扭着大多数男人都感兴趣的小蛮腰出门去,突然坏笑道:“姐姐煮了茶,也去洗洗干净。”
美艳女人没敢回头。
落荒而逃。
……
牡丹姑娘生病了?
许小仙知道,常年在勾栏这个臭水沟里摸爬滚打,就像是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勾栏里混迹的人,或多或少会有一部分会染病。
病不大不小,有银子治能好。没银子治,那就慢慢等死。
当然,就算治好了,也会被勾栏逐出门。你想想,谁会把银子花在一个有病根的姑娘身上?
那不是找膈应吗?
牡丹姑娘病了。
许小仙心里没有太多波澜,只是希望,十五年前让师傅李大牛挥霍了八十几两银子的牡丹姑娘属于前者。
盏茶功夫。
美艳女人提着一个精致食盒,捧着一套上乘紫砂茶具,敲门而入。
印入许小仙眼帘的,是一个单瘦的姑娘。
她眉眼如同工笔雕刻,美到极致,却少了那一分年青赐予的灵气,提着一只琵琶,一身淡黄色连衣裙,脆生生的对着许小仙行了个万福。
许小仙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调试琵琶音准。
美艳老妈妈,倒水煮茶,行云流水,依旧像是一瓶刚开坛的成年没酒,让人沉醉其中。
依稀。
不能。
自拔。
‘三月鹧鸪满山游,四月江水到处流’
‘采茶姑娘茶山走,茶歌飞上白云头’
‘草中野兔窜过坡,树头画眉离了窝’
‘江心鲤鱼跳出水,要听姐妹采茶歌’
‘采茶姐妹上茶山,一层白云一层天’
‘满山茶树亲手种’辛苦换得茶满园’
‘青山采茶抽茶芽,快趁时光掐细茶’
‘风吹茶树香千里,盖过园中茉莉花’
‘采茶姑娘时时忙,早起采茶晚插秧’
‘早起采茶顶露水,晚插秧苗伴月亮。’
琵琶弦动。
扣人心弦。
单瘦姑娘嗓音如天籁。
许小仙品过茶,听过曲儿,推门。
出楼。
近六千两银子,不过是喝了杯茶,听了一首《茶花女》。
临了。
不过是轻声说了句:
“姐姐和妹妹洗干净点,本公子先去抱朴城逛逛,再来与姐姐妹妹大战三百个回合。”
这一次,美艳老妈妈知道,这个年轻俊郎的男人,跨出这道门。
便不会回来了。
……《本想带大家见识见识牡丹姑娘的,可惜她病了,诶……有点遗憾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