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云湘从临安回京城的那个晚上,种卿在院中舞了一个晚上的剑。
将军的剑从来只在战场上出鞘,却在云湘离开的晚上铮铮响了一晚上。种卿将云湘看得和他的剑一样重要,那德亲王和种老将军再怎么阻挠也是无用的。
钱改容想起种卿当初的举动就想笑,“这事你不必忧心,他可精明着呢。他之所以会去漠北,便是趁此机会请皇上赐婚。只要皇上开了金口,就算德亲王和种老将军再怎么不愿意,也得咬着牙点头。”
“看来大哥这回是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漠北。”
“是啊,成败在此一举。如果这一次他能彻底平定漠北的战乱,宗姬和他的婚事便是板上钉钉了。”
是啊,经历这么多事情,终于有了一件能令人顺心的。
“钱二娘,这里您不能进去!”
月门外开始吵杂起来,似乎是有什么不该来的人来了。
宋酒揉揉眉心,方才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钱改容察觉到她的变化,“要不我将她带走,你好好歇息。”
宋酒拦住他,“她如今是王家的人,虽然娘家还是钱家,但你和终究不是一家。”
“哈哈,没想到九哥也在这儿呢!”
钱慕予摇着绣着蝶恋花的团扇,扭着身子进了月门。鸭黄对襟褙子,素白下裳,一双小巧玲珑的绣花鞋在裙下微露半点。
如今她是王家的人了,行头也与从前不同。
钱慕予被王惠文带到京城王家的时候,钱改容并未来看过她一眼。说到底不是亲近的一家人,没有这个必要。
钱改容没有搭理她,只静静的喝茶。
钱慕予自讨没趣,笑着看向宋酒。“宋娘子,别来无恙。”
宋酒颔首,“钱二娘好,我有伤在身,恕不能与你见礼。”
钱慕予的眼角抽搐,宋酒绝对是故意的。
当初她和宋酒同样是未出闺阁的黄花女子,她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宋酒也逃不了干系!
钱慕予捻死团扇的扇柄,不等宋酒招呼她坐下,就已经入座了。
“近半年未见,原来的钱十三娘子竟成了王家的夫人,宋酒还未恭喜您呢。”宋酒不知钱慕予的来意,只能和她说些客套话。
钱慕予瞟了钱改容一眼,笑问:“九哥还不走?”
钱改容淡定从容的喝着茶,反问:“十三妹是在赶我走?我记得这里是王五郎的院子,一向不允许外人来的。十三妹擅自进来,要是让他知道了,少不得受些罪。”
钱慕予的鼻孔微微变大,又收拢。那个“他”,指的是王惠文。
一个糟老头子,毁了她清白的老头子。
一想到这里,钱慕予就愈发痛恨宋酒了。
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她就能和王之焕在一起了。
王之焕竟然为了宋酒,把她送到了王惠文的床上。
那个能当她爹的人,竟然把她……
若是王惠文待她好些,她做妾也算了。可是王惠文性格怪异,每回喝了酒,见到她总把气撒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生活她才过了几个月,就已经忍受不住了。再这样下去,她绝对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