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见王琢疯狂地在她身边大喊。
“娘亲!娘亲!你醒一醒啊!”
她分明是醒着的,她方才亲手手刃了仇人,怎么可能睡呢?
她还要等着王之焕闭上眼,才能放心啊。
“冤孽啊冤孽……老夫当初怎么劝你们的,一个个弄成了这副模样!”
她的身边有很多声音在吵,可是她是醒着的,为何看不到他们?
……
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宋君清从梦中惊坐起,窗户大开着,猛然吹来一阵凉风。
外面是漫无边际的黑暗,只有一两盏微弱的烛火在庭院里燃烧,摇摇晃晃,残灯疏影。
“娘子醒了?”
进来的是一个很年轻的婢女,梳着两个圆髻,着一身鹅黄的半臂褙子。
她记得这里似乎是王家,具体是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这里是何处?”
婢女似乎有些怕她,隔着远远的将盘子搁在床沿,便站在一边。“这里是五郎君的院子。”
也对,王之焕昏过去之前吩咐王琢不能将她在这里的消息透露出去,她也只能待在这里。
“王之焕,他怎么样?”她本想问他死了没有,但顾及到这样婢女极有可能不会回答,便换了一个说法,横竖也是一个意思。
她不提还好,一提起,那个婢女扫她一眼气愤地夺门而出。
看婢女的模样,宋君清也知道王之焕这个时候还未醒过来。
被她狠狠地刺进了心脏,失血又那样多,能撑得了几时?
婢女一走,很快又来人了。
不同的是,这一回进来的是一个妇人。
妇人簪金戴银自是不用说,一身锦衣华服所出不凡,那是京城独有的成衣阁定做的。
“苗儿说你醒了,我来看看你。”
宋君清眉心不禁一蹙,她并不认识这个人。
“请问您是……”
妇人在桌旁坐下,笑得很温柔,但是身上有一股浑然的大气。“我是之焕的母亲。”
原来是王之焕的亲娘,唐韫。
宋君清颔首:“王夫人。”
王夫人见她身上穿的仍是男子的中衣,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苗儿怎么不给你换一身衣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宋君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淡淡一笑。
“唉,让你见笑了。只是见你是女儿家,穿男装总会有些不习惯。”王夫人笑得很和蔼,却字字挑刺儿。
“王夫人出身高门,见了这些不习惯也是正常。”宋君清觉得背后发凉,抬手将窗户关小了些。
“你没有话想对我说?”
宋君清挑眉,“王夫人想听我说什么?”
“你很谨慎,和之焕说得一模一样。”王夫人自斟自酌,话题慢慢转到了王之焕的身上。
“他说什么王夫人可不要全信,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未必看得清我是怎么样的人。”
就像她始终看不透他是什么样的人一样。
王夫人侧首看了看她的眼睛,缓缓道:“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恨,你很恨我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