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衾侧身将她请进灵堂,亲自燃了三炷香递给她。
上完香之后,柳衾带着她到灵堂前的院子中,问道:“你方才说我这里也在办丧事,难道宋二老爷的丧事也在这几天?”
“除了他的丧事,还有阿盼的。”
“什么?阿盼?”柳衾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上回见他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
宋酒面无表情的说道:“昨日,王之焕为了名籍亲手杀了他。”
柳衾一拳砸在身旁的柳树干上,骂道:“混蛋!他人呢?我去找他算账!”
宋酒看他的拳头上泛起了点点血珠,两眼发昏,想起宋清盼死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的眼中只有红色,漫天的红色。
“我去知县府问过,那里的人说他已经回帝京去了。”
“我去找他!一定要亲手杀了他!”柳衾没走两步,就栽倒在地。
“柳衾!”
柳衾倒在地上一阵咳嗽,衣袖上被血水洇湿了,很是刺眼。
宋酒慌忙掏出帕子替他擦嘴,“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这几个月来,每回见面你都不是一个样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将你折磨成这副模样?”
“咳咳咳……”柳衾攥着她的帕子,手指的颜色竟然比帕子还要白。“方才你来找我,我便已经知道了……老太太的死,柳员外的死还有……”柳衾抬眼看向灵堂,继续说:“柳夫人的死,你一定起了疑心。”
“既然你猜到了我的来意,是否跟我说实话实说?”
柳衾躺在她的臂弯中,咧嘴笑了。“他们的死,的确和我有关。大哥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如果不是他们漠视不管,大哥也许还能活。”
宋酒问道:“柳老太太和柳夫人死得突然,你用的是什么法子,竟然没有人怀疑?”
柳衾轻笑,“还能有什么法子?你瞧我如今的身子,除了使用秘术之外还有其他法子么?”
原来真的是秘术,原来她初见柳家的婢女时就觉得不对劲,竟然真的是秘术。
“整个柳宅的人,都被我控制了。起先是对身边的婢女下手,后来渐渐有了起色,我便找到柳员外,在他身上下咒,亲手将他从断崖上推下去。后来老太太察觉不对来质问我,我本想让她再多活一阵子的,可惜她不知道珍惜。”
宋酒的手在隐隐的颤抖,“那柳夫人呢,她可是生你的人。”
“哼,她?我最恨的人就是她!当初若不是她嫌我们兄弟二人在一起不好养活,将我送了人,大哥就不会死!”
宋酒沉默了,这其中的恨她是不懂的,没有资格去妄加评议。
柳衾覆上她的手,瘦削的面孔开始痉挛。“宋酒,杀宋淮宥,我一点也没有手软。当初他杀了大哥,还要杀你,我不能忍。我杀了他,你就不用担上弑父的罪名,这样很好。还有,宋锦瑶的事情……其实我是不愿和她那个,但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
宋酒含泪,“你这又是何必?”
“你放心,她和我做那样的事情,身上已经染了毒,将来你只要给她下一剂寻常的药,她便会一命呜呼。”柳衾觉得自己的大限快到了,不舍的拉着她的手,想要多看眼前的人一眼。
“宋酒……苎萝山上的歌声不好听,你日后路过还是不要去了。”
柳衾闭了眼,死在了宋酒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