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赫有名的江南钱氏?爹,你何时变得如此市侩?”
“从前宋酒的身份是女商人,爹不准你和她来往,是担心她借你的身份行不法之事。”钱诩语重心长地劝道:“阿容啊,临安有多少闺中女子,汴京亦有不少倾慕你的官家女子,你为何单单对宋酒执迷不悟?”
钱改容坚定地说道:“可她并非爹眼中唯利是图的商人,她还是永嘉宋氏的九娘子!就算她只是一个商人,我亦会选她!”
钱诩拧眉,厉声说道:“既然你知道她是永嘉宋氏的人,那你和她更加不能在一起!”
“为何?”钱改容握紧拳头,双眼布满了血丝,一字一句地问钱诩。“之前爹瞧不起宋酒,是因她身份低贱。可如今她是永嘉宋氏的人,门当户对,阿爹你还不同意?”
“我说了不准便是不准!”钱诩拂袖喝道,面上一片狞色。
钱改容分寸不让,“爹今日不讲明原因,休想让我改变主意!”
“你在汴京为官这几年,难道还没有摸清朝堂上的局势吗?王宋两家历来都是死对头,指不定哪一天便会刀剑相向。你若是娶了宋酒,将来宋氏倒台,你是想害死钱氏一族几百条人命吗?”
你是想害死钱氏一族几百条人命吗?
这一句话在钱改容耳边回响了一遍又一遍,震惊的程度远比当初他听到临安爆发瘟疫还要大!
王宋两家历来不对头,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但是和宋酒在一起,真的会引来如此大的灾难?
“爹,你怎么就能断定最后一定是永嘉宋氏倒台?”钱改容仍不死心,镇定心神问道。
钱诩哼了一声,说道:“你认为太原王氏有王之焕这样的人物,会放任永嘉宋氏的人在官场上为所欲为?”
“可王之焕此生都不会入朝堂为官,他如何能保住太原王氏的地位?”
钱诩焦心说道:“汴京的八百里急递在晌午之前就到了,圣上下旨,命王之焕协助郑进前全权处理此次瘟疫的相关事宜!你说王之焕此生都不会入朝为官,可你曾想过圣上的意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君王的旨意,做子民的只能顺从,不能忤逆!”
钱改容不敢置信,难道这就是朝堂风云开始变动的前兆?“爹,你的意思是,圣上不会让永嘉宋氏独大,要让太原王氏的人出来制衡?”
钱诩不欲多说,“总之你日后离宋酒远远的,不准再与她来往!”
“唯有此事,我不会听阿爹的意见!”钱改容笃定说道。
“你!”钱诩指着钱改容,愤怒的说道:“你难道真要看着钱氏灭亡不成?”
钱改容摇头,“爹,既然王宋两家是死对头,那他们两人便不可能在一起。若是王之焕最后为了家族利益牺牲了她,那她便是最可怜的人。我怎么可能丢下她不管?”
钱诩见钱改容仍旧执迷不悟,自己方才真是白费口舌!“那女人有什么好?值得你为她如此?”
钱改容的眼神有片刻的失神,道:“情不知何起,一往而深!许是被她的手段所吸引!”
钱诩愤愤然骂道:“情深不寿!你终有一天会被这女人害死!等圣上的旨意颁布之后,你立刻滚回钱宅。在你回京复职之前,决不许再踏出家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