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走了两三步,突然回头,道:“大郎君莫要忘了答应我的一坛彩凤酒!”
这可是祝虞方才亲口说的,不要白不要!若是让她去买,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花了她会肉疼。
祝虞失笑,“自然!”
宋酒得了承诺,便美滋滋地离开。
不过在祝家门口,宋酒遇见了许久未曾见的种卿。
“大哥,你怎会在此?”
种卿还未进门,一见到宋酒顿时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排白花花的牙齿。“妹子!这么巧!”
宋酒觉得两人一个站在里边,一个站在外边说话怪怪的,便出门去同他说话。“大哥来祝家有事?”
种卿点头,“来见个人,妹子你呢?”
宋酒道:“阿珂有些事,我过来瞧瞧她!”
“原来如此!那她眼下可无事了?”种卿是外男,是不能随便探问女儿家的,所以便通过宋酒了解大概的情况。
“眼下无事了,我正要回去。”宋酒见种卿依旧精神焕发,想来云湘回京的事他应该缓过劲了。“大哥无事便去家里坐坐呗,阿盼也有好些日子没瞧见你了。”
种卿拍了拍宋酒的肩膀,点头答应了。“大哥有事,就不与你闲聊了。”
说罢,种卿便进了祝家。
宋酒也就坐着祝家的马车回去了。
种卿进了祝家的园林,远远地就瞧见一人坐在长长的廊桥下,像是在等着他来。
种卿快步走了过去,见是祝虞。他拱手,道:“大郎君今日怎么在廊桥下纳凉了?”
祝虞倒转轮椅,换了一个方向。“算算日子,想着今日大将军要来,便在此地候着了。”
种卿站在廊桥外,并没有进去的打算,只是看着祝虞的背影。“上回我与大郎君商量的事情,不知大郎君考虑得如何了?”
祝虞的手指摸着轮椅的轮廓,不知在想些什么。
廊桥这边寂静无声,夏风吹过,簌簌的柳叶飘落在池塘上面,先是荡开一圈涟漪,随后各自飘散了。
就在种卿以为祝虞今日不会给他答复的时候,祝虞突然从轮椅上站了起来。
种卿一惊。
他来见过祝虞三次,前三次都未曾见他起来过。一个在他人眼中不良于行的人突然在眼前站了起来,而且没有任何的颠簸。种卿怎能不吃惊?
“大郎君这是……”种卿两眼瞪得如铜铃,就连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祝虞弃了轮椅,一步一步地走到种卿的面前,问道:“大将军见到了?见到了我如今正常行走的模样,是否还坚持让我离开?”
种卿惊讶之余,道:“此事我做不了主,大郎君暂时等着消息吧!”
说完,种卿便健步如飞地离开了。
祝虞这才卸下一身的力气,吃力地扶着廊桥的栏杆,一步一步地缓慢地走回原地。每走一步,他的眉头都会皱一下,脚下传来钻心的疼痛。
终于坐回了轮椅上,祝虞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脱力地坐在轮椅上。
他闭着双眸,就这么坐在廊桥下,也不知是假寐还是已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