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酒松开抓住栅栏的手,淡淡地说道:“一路走好!”
苏道看着宋酒消失在牢房的门口,发出了闷闷的笑声。“宋酒,你会信的!只是我并不想告诉你是钱慕予想要你的命,我死了也要看着你和她斗到底!”
翌日,苏道被处以斩刑。
一日之内,梅花别馆被查封,别馆内的所有人被遣散。整座梅花别馆变成了一座空馆,只有飞鸟愿意光顾。
……
苏道死后,梅雨突然大作,整个临安城都被暴风雨笼罩着。人们都在传,是因为梅花别馆的还梅会出现了异象,这才导致梅雨突发。
子时,一抬檐子停在了祝家酒楼前。
抬脚的人虽然披着蓑衣,但周身都被大雨淋湿了。一把油纸伞从檐子里伸了出来,哗的一声撑开。
伞下出现了一位戴着面纱的女子,只露出了一双极美的眼睛。女子在雨中停留了片刻,最后撑着伞走进了祝家酒楼。
祝家酒楼的三层,女子敲了敲亮着烛火的阁子。
“进来!”
女子翩跹而进,轻轻关上房门后盈盈一跪,“拜见郎君。”
祝虞这才搁下笔,道:“秋遥,起来吧。”
秋遥这才起身,看向坐在桌前的男子。
他还是不变的模样,眉峰似剑,眼似星辰。如此卓绝的郎君,上天竟然舍得让他这一生都坐在轮椅上。
祝虞转动着轮椅离开书桌,问道:“苏道的事情,没让她发现吧?”
秋遥侧身让开,道:“没有。只是郎君从未见过她,何以断定她一定会假扮我?”
祝虞指了指桌上,“你去看看,是不是她。”
秋遥依言,走到桌前一看。桌上放着一幅画像,上边画的人正是宋酒。
“这画得不止形似,还神似!是哪家的画师,竟然有如此……”
秋遥越往细看,突然回头震惊地看向祝虞。“郎君从未见过宋酒,为何画得如此传神?”
祝虞饮了一口茶,听着窗外噼里啪啦的雨声,道:“我们早就过招多次了,心中自然对她了如指掌!”
秋遥搁下画像,“这便是郎君常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祝虞点头,“正是!”
“秋遥,当初把你送到苏道身边的时候,我曾答应过你,日后有什么打算,我替你安排。”
秋遥跪下,说道:“若不是当初郎君出手相助,秋遥恐怕已身首异处。秋遥想回到故乡永嘉去,买一处宅子安安静静地生活。”
秋遥原本是想留在他的身边,就算没有任何名分,只要待在他的身边也是好的。可是当他看到祝虞画的那幅画像的时候,她改变心意了。
这么多年,祝虞从未对什么人如此上心过,还亲自为她画像。
既然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也是时候离开了。
祝虞看着跪在地上的秋遥,说道:“起来吧,地上凉。明日我就派人送你回永嘉去。”
“谢郎君!”秋遥站起身,问了一个本该不是她能问的问题。“郎君,若是日后和宋酒当面交手,郎君会对她手下留情吗?”
祝虞轻笑,道:“你什么时候见我对我的对手心慈手软过?”
“郎君就没有惺惺相惜之意?”秋遥好奇地看着祝虞。
祝虞半天没回答,最后说了句:“天晚了,回去吧。”
秋遥出了祝家酒楼,失落地看了看三层的那间阁子。她轻轻地叹了一声,便钻进了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