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沾染上一点,一个不留神便是死无葬身之地。她还有仇未报,还有阿盼要照顾,还未看到君顾功成名就,不能将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无论是做生意还是为人处世,她做事向来追求满打满算,不喜欢这种毫无把握的感觉。反正他们两人绝无在一起的可能,何不早早地讲明,免得日后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王之焕此刻的眼眸又变得变幻莫测,眼中的云雾较之先前更甚。“阿酒,天下人的是非如此多,我无心顾及。可与你有关的一切,我管定了!”
宋酒一噎,竟然无言以对。“王之焕,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
“随你!”宋酒在唇舌上斗不过王之焕,再多费口水也无用,索性就挥挥袖子走人。
他想管就管吧,她躲远点就行!
……
宋酒的帖子是以钱改容的名义送来的,可她这都在钱宅晃了许久,还不曾见到他的身影。
正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可是宋酒娘?”
宋酒转过身,是个小童模样的下仆。
“正是。”
小童倒是很守规矩,拱手道:“奴是九郎院中的小童,郎君此刻有事情走不开,特地让奴来寻您。”
“他有事找我?”宋酒有点搞不懂了。按道理,钱改容给她送帖子,应该在宴会上相见才对,不应该私下见面的。难道外边盛传的钱宅家风甚严的话是假的?
钱氏是江南的名门望族,以钱改容这一门声誉最盛,是以钱宅也最注重家风。这规矩虽然多,虽然繁杂,可是细细数当今朝堂上的有才之士,不还是钱氏门下的能人最多?
只是可惜,钱氏之人能为贤才,却做不来高官。这也是为什么钱氏能在江南立足百年而屹立不倒的原因。
小童垂首,“郎君说请您不必忧心,去的地方不是他的院子,而是用来待客的。”
宋酒点头,“前边带路吧!”
两人一路无话,宋酒觉得有些无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童聊了起来。
“你叫什么?”
小童表现得有些谨慎,虚虚地说道:“奴唤安乐。”
“安乐?”宋酒没想到钱改容还会给身边的人取这样的名字,显得有些女气。“你跟在钱寺丞身边,可有跟着学点书?比如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可有学过?”
天也不算太热,小童却不住地用衣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宋酒娘您太抬举奴了,奴只是个小小的书童,怎么会懂这些高堂,还有什么高则忧的。”
宋酒瞧见他的动作,问道:“我瞧着这天儿还好,你怎么满头大汗的?可是哪里不舒坦?”
小童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要您担心了!奴无事,无事!”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宋酒也不多问,突然瞧见小径边上的一溜花架,上边的合欢花白中带粉,而一边的茑萝开得嫣红,有与合欢花一较高下的意味。合欢与茑萝都剪裁得十分精细,远远看起来十分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