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宅
宋雪滢端着一副家主的做派坐在堂上,她背后站着的是面无表情的女使金菊。
堂下正跪着不知所措的宋君顾,他手中还攥着一支鎏金的筒花簪子,忿忿不平地问道:“二姐,你怎么问也不问便让我跪着?我哪里做错了!”
虽然心里极恨宋雪滢,恨不得将她杀了好为阿姐报仇,但他不能。宋君顾深知只有自己这个纨绔演得彻底,才能让宋雪滢对他卸下所有的防备,才能和阿姐里应外合狠狠地惩治她们。
宋雪滢懒懒地靠在椅背上,眼中却是藏不住嫌恶与狠厉。“宋君顾,你倒是在外头学了不少偷鸡摸狗的本事,竟偷到了自家人身上了?”
宋君顾干脆跪坐着,不满地撇嘴,“这簪子又不是二姐的,我拿了也无甚大碍。”
跪坐是对长者的不尊敬,显然宋君顾的这一举动激怒了宋雪滢。
“你还敢犟嘴?”宋雪滢气得立起身子,一把抄起桌上的茶杯朝他砸过去。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最多是打湿衣衫而已,可那茶杯却是直直地砸在了宋君顾的面门上。
“金菊都瞧见你从我的妆奁中拿的,还敢抵赖?”
宋君顾捂着痛处,嚷道:“金菊不过是个洒扫的女使,说的话二姐也信?”宋君顾无惧地看着宋雪滢,两个眼珠子直勾勾地瞧着她。
宋雪滢一瞧见他那双眼睛就会想起死去的女兄,心中的怒气更添了一层。她此刻真是恨不得连宋君顾也一并除了,免得在她跟前碍眼。“我今日便要好好教训你一顿,偷鸡摸狗不说,竟然学会了跟长姐顶嘴!”
宋君顾嘟囔了一句,“你又不是我长姐,长姐已经死了。”
“混账!”宋雪滢一巴掌扇过去,就在他脸上留下五根鲜红的手指印,尖利的指甲还刮出了一条血印子。
“都说了不准再提起她,你还敢提!枉我和二娘含辛茹苦地将你带大,你胳膊肘竟然朝着她拐?”宋雪滢喘着气,胸口起伏不定。
“她到底哪里好?哪里好?你,还有那个叫冬儿的女使竟个个都记着她!她死了!死了!这个家如今是我做主!是我!”
宋君顾冷眼看着几近疯狂的宋雪滢,不发一言。含辛茹苦?含辛茹苦地将他捧成临安的纨绔么?
“她到底哪里好了?你们个个都要念着她,我让你们念着……”宋雪滢走到门边,朝着门外吼道:“来人,给我拿藤条来,今日不让你们长长记性,过些时日这个家怕是要易主了!”
门外的仆人闻言,吓得赶紧像大风刮过一般,飞也似的跑到祠堂去取藤条。
自从大娘子去了之后,每回只要提到大娘子,二娘子就像得了疯病似的,老拿他们这些仆人出气。
“二姐,为何不许我提及阿姐?她不也是你的嫡亲阿姐么?”宋君顾无辜地看着宋雪滢。
他将这嫡亲二字咬得死死地,就是要看看宋雪滢剩多少良心?
“我叫你闭嘴!”宋雪滢尖叫道,刺耳的声音生生刺痛他人的耳朵。
“宋君顾,你给我听好了。”宋雪滢揪着宋君顾的耳朵,使劲地往上提。“从今往后,这个家中你只有我一个阿姐!只要你还未及冠,便要仰仗着我才能过活。你若是听话,我保证你平平安安地活到老。你若是不听话……”
宋雪滢讽刺一笑,犹如鬼魅般阴沉地说道:“那便去陪你的阿姐吧!”
宋君顾浑身一震,急忙捂着火烧般的耳朵求饶道:“是是是,我知晓了。我只有你一个阿姐!”
宋雪滢见他突然放低姿态,将信将疑地问:“真的?”
宋君顾两眼闪着泪花,可怜兮兮地说道:“真的,阿姐,我错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如今是个纨绔呢!演戏嘛,自然是要演个全套!
宋雪滢这才将手撤开,朝他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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