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郎君请你上马车。”白雨撑把伞站在雨中,不情不愿地说道。
本来因为种将军的事,白雨就不待见宋酒了,如今连郎君独坐的马车也要请她上去,他就更加不待见了。
宋酒没好气地说道:“我说过不会再接近与王氏一族有关的人,这可是你家郎君亲耳听见的,现下又让我上马车,不是自扇耳光么?”
说完,宋酒便往里退一步,以免雨水淋湿了宋清盼。
“郎君说了,不想他受凉就赶紧上马车,这个时辰还会有谁来接你?在祝家借宿绝无可能。”
这确实是王之焕能说出的话,句句听起来都不顺耳,却又是大大的实话。
白雨心里虽然不爽快,但还是按照郎君的吩咐说道:“郎君说这是种郎君的意思,既然种郎君还欠你恩情未还,且就一次性还清它。”
宋酒这才抱着宋清盼走出来,白雨臭着脸上前去给她撑伞。
马车内的最里处放着一颗夜明珠,王之焕就坐在左边闭目养神。但在宋酒看来,他这是眼不见为净。
“娘亲……”宋清盼醒了。
宋酒将他搂在怀中,道:“阿盼乖,再睡会儿。”
但宋清盼此时睡意全无,因为面前坐着一尊神仙,面无表情。他只好拉着宋酒的手,玩起了宋酒手上挂着铃铛的缠钏。
“叮叮当当……”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乐音,王之焕眉梢微动,双眼依旧没有张开。
“你去过宋宅?”
宋酒抬头看他,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郎君指的是哪个宋宅?”
王之焕半天没说话,宋酒甚至怀疑方才那是幻听。气氛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宋酒腕上的铃铛声飘荡在空气中。
王之焕突然睁开眼,对宋酒说道:“可否将那缠钏给我看看?”
宋酒一把握住手腕,可是王之焕摊开的手已在眼前。
王之焕眼里闪着光芒,分明是在告诉她:你没有回绝的余地。
宋酒内心虽然气愤,也只得把缠钏取下来放入他手中,笑着说道:“郎君您只管看,就当是您送我一程的路费。”
话里的意思很明显。
宋酒是个生意人,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喜欢欠人情。生意人,只有精打细算卖人情的,哪个愿意四处欠人情?
王之焕拿着缠钏不是欣赏上边的纹路,而是朝缠钏的内壁看去。光滑的内壁中间刻着一个小小的篆字,像是打造这缠钏的人故意为之,以此表示这缠钏归何人所有。
王之焕抬眸瞧了瞧宋酒,又看了看一旁的宋清盼,嘴角又露出了那种半仙半邪的笑,将缠钏还给宋酒,道:“价值千金的物什,可别丢了。”
宋酒不以为意,以她商人的眼光难道还看不出?不过是个寻常的缠钏罢了。
“郎君出身高贵,定然见过比这名贵上百倍的珠钗镯钏,这等寻常的物什能入你的眼,真是它的福气。酒娘回去定会将它供起来,每日勤拂拭。”
宋酒想,以王之焕的身份,平日定是听了许多阿谀奉承的话,若是自己不这么做倒显得自己不识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