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消息再快,也会迟些时候。
况且……永福坊的那几家,以儒雅斋现在的能力,半点都渗不进去,倘若真的有什么不对劲,她便是从这些只言片语里发现了,也不能及早做决断。
这一路行来,先是端了和尚庙,又弄死了刘宏武这个渝国公的左膀右臂,扯出来活祭和观星台的事,赵飞白如今还捏在他们手里,楚沄在沧州时,还抓了那么多活口……
不过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就做了这么多事,就算首尾扫的再干净,以对方历来的周密严谨程度,不可能没有察觉。
按理来推,那些人短时间内必然不会再有动作,很有可能的是,还会把之前他们大意留下的首尾扫的更干净……
可即便处理的再干净,也扫不清死去的魂魄,所以一切的变数,就是自己这双能见鬼的阴阳眼!
若她一直这么藏首藏尾地躲在边关里,与上一世的眼盲心瞎又有什么分别?
……
黄昏时分,容姝从校场里回来,还没进门,隔着大开的窗棂,便看见云初神色恍惚地倚在榻几上。
“这是又遇上什么事儿了?”她疑惑地对着宫芷问道。
宫芷摇了摇头,轻声回禀道:“已经坐那里一个下午了。”
容姝掀开锦帘大步走进去,“愣在窗前做什么?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笑着对云初问道。
云初回过神来,站起身同她见礼,又见她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赶忙说道:“在外忙活一天,累了吧?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跑到我这儿来,我哪里就让你这么不放心了?”
“你昨天……”容姝看着她,欲言又止。
“昨天是你把我送屋里的吗?怎么不叫醒我?没有婢女,你一个人得使多大力气把我送回来。”云初怕她问楚沄的事,赶忙扯个话头说道。
容姝的脸色有些古怪,沉默一下,嘟囔道:“我倒是想喊你,得能插上手才行。”
云初心里咯噔一下,迟疑地问:“是……他?”
“他护你护的跟什么似得,又把你包的严严实实的,我也不好跟着……”容姝小心试探道:“你和他……昨天夜里……”
云初见她脸上飞起尴尬的红晕,欲言又止,赶忙回答:“没有!没有!就是去看星星,跟了那么多暗卫呢!能做什么事!就是没想到外头太冷,衣服带少了,又怕冻出病来,只一个大氅,就凑合着挤一挤。”
说完,还大大咧咧地笑笑,“我穿着男袍呢!大家都是男人,不拘小节……不拘小节!”
容姝明显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疑惑,“可是……他昨夜不是穿的骑装吗?骑装看着虽薄,里面却是夹了薄棉的,再加上习武之人本就不太怕冷,他又怎么会跟你抢……”
话说到一半,容姝猛然察觉不对,赶忙说道:“你看看我,这一身黏腻腻的,难受死了!我先回去梳洗一下!”
说完,眼中带着揶揄,匆匆朝外头走去。
云初呆愣在原地,半晌,咬牙切齿地吐出两个字,“楚!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