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欢武。”容姝翻来翻去地看着字条,轻声对着云初说道。
“这上面的字不是胡语,他一定是给京城的人传递消息。若是寻常的生意往来,不见得用这样的密语……这事儿明显是偷偷干的,还是得告诉给落爷。”云初斩钉截铁地说道。
容姝点了点头,当机立断地掀起窗帘往外头看去。
落爷正骑在马上,一本正经地调戏“小夫人”,容姝朝她使个眼色,她挑了挑眉,打马走了过来。
“落爷,天气太热,赶紧上来歇一歇吧。”容姝甩着帕子唤道,蜡黄蜡黄的脸,带着一抹娇羞。
云初眼角抽了抽,有些不忍直视。
落爷干脆伸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有话好好说,别整这些幺蛾子,爷不是一个肤浅的人!”
嘴上虽然说着,却仍是翻身下马,利落地跳了进来。
“你这脸上抹的究竟是锅灰还是土?下次减点量,看着太磕碜了。”落爷移开眼睛,仰头看着马车顶说道。
容姝面上一僵,字条往小几上一拍,绷着脸说道:“拿去!自己看!”
落爷疑惑地拿起字条,随意一瞥,猛然坐直了身子,凝神看了又看,收起吊儿郎当的神色,沉着声音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落爷可认得上面的字?”云初见她这副神情,心下一动,赶忙问道。
落爷看看她,又看看容姝,放下车窗的帘子,沉吟一会儿说道:“这是我们府上的密语,怎么会在你们手里?”
“巴依究竟是什么来历?”云初顾不得什么,赶忙又问。
落爷又看了她一眼,迟疑地回答:“年前我在京里呆着无聊,经人介绍认识的,他是专门跑边境和京城这条线的大胡商,莫非……这字条是他放出去的?
“他怎么会……”落爷说到一半,似想起什么来,脸色瞬间铁青。
“这上头写的什么内容?”云初继续追问。
“随行有异,西泉最东。”落爷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眼神里尽是探究之意。
云初瞳孔猛然一缩,攥紧了手心,错开双眼,对着容姝说道,“随行有异……恐怕说的是苏锦泽无疑……”
落爷若有所思地看着云初的侧脸,冷不丁地说了句:“三娘,你这兄弟,细细一看,长得也算不错,有股子气韵倒是少见。”
“落爷阅美无数,当得落爷一声夸赞,小羽三生有幸。”云初学着容羽的模样有礼颔首道。
“好了,好了,我们这趟要极隐秘才行,万一京城那边走漏了风声,咱们这个车队恐怕都会有祸事。既是你们康王府的人,更加好办。这种密信在到达延州之前还是不要发了吧!”容姝见气氛有些不对,低声打着圆场。
“这是自然,你随我去后头的车上,我有事要问你。”落爷绷着脸对容姝说完,头也不回地下了马车。
容姝朝云初使了个眼色,正要起身跟着下去,却被云初一把拉住。
“若她问起我的身份,三姐如实告知便是。”云初低声交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