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听见没!若是像你那样,拿了承诺去要求,便是落了下乘,如何能让人……”
说到一半,她倏然止住,不再继续说下去。
春樨好似什么都没听见,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托盘,默不作声躬身退下。
顾婉柔眨眨眼睛,仰起脸懵懵懂懂地问道:“姐姐,你明知道他对你有那个心思,若是被人知道了,可怎么办呢?”
顾婉容幽幽看她一眼,捻了颗蜜饯放进口中,半晌,才轻飘飘地说了句:“那不过是个傻子,我只与赵君洁交好,其他的又与我有什么关系呢!”
顾婉柔似懂非懂地看着她,捏着帕子的那只手在袖子里紧了紧。
……
春樨捧着一叠顾婉容手抄的经文,从静安园里出来,直接去到寺里,交给知客僧把经文供上。
刚要出寺门,却看见一个身穿青色锦袍的公子哥,缩头缩脑地往大慈悲殿走去。
春樨心里打个突,不动声色地跟在后头,见他进了大殿的门,悄悄寻了后门进去,躲在帷帐后面偷偷朝他看去。
此时正值黄昏时分,大慈悲殿里冷冷清清,除了他没有半个人影。
那人跪在菩萨面前,嘴里连声说道:“你的弟弟妹妹我已经悄悄安排了,给他们寻个好差事,虽说比不上那些在主子面前的奴才体面,好歹性命无忧,你安心去吧,可别再缠着我了,咱们俩的事,你我心知肚明,怨不得我,便是要缠也缠她去,都是她害你的……”
“我偷偷命人去乱葬岗上寻你的尸身,却是哪儿也没寻到,我巴巴赶来水陆道场,就是为了能给你也超度超度,咱们一场露水姻缘,好聚好散,你可千万别再找我了!”
春樨站在帐子后面听了快一柱香的时间,那人反反复复就这几句话,听的她一头雾水。
终于见那人说完,起身正要出门,她悄悄转到菩萨身后,又轻巧巧走出来,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那人,佯装惊讶地用帕子掩住嘴,惊呼道:“呀!这不是三郎嘛!我说刚才在后头的时候,听着声音怎地这么熟悉,原来是您呐!您何时来的寺里?”
三郎一见是她,脸色煞白,扭头就走,却没想到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春樨赶忙上前将他扶起,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打趣道:“三郎今日是怎么了?跟见了鬼似的!”
三郎见她挡在面前,脸上虽是笑着,却是不依不饶,有些上火,大袖一甩,将她甩到一边,青白的一张脸绷的紧紧的,瞪着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不想死的话,今天见爷这事儿莫告诉别人,若是说了,爷保你活不过下个月十五。”
说完便急匆匆走掉了。
春樨心里十分纳闷,这三爷是二房的六姨娘所生,平日里不受夫人们的待见,是以丫鬟们也都不把他当做正经主子,平日里都喜欢与他开玩笑,从来没见他跟谁急过眼。
今天这事儿,处处透着蹊跷,在这个节骨眼上,让她不得不把心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