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三天来未离第一次开口说话,因为久未说话,他的声音很是嘶哑,但阮若水却感动地几乎想要落下泪来。
“你的身份冷平生一直知道,这些都是他故意而为之,你现在失去了弟弟痛不欲生,他现在心中快意,你难道就不该做什么吗?”
她其实并不清楚冷平生的想法,但为了刺激未离激起求生的意志,她只能选择这么说。
未离揽着萧然的手动了动,阮若水下意识地去扶他,却被他躲开了去。
落空的手狠狠蹭在了地上,坚硬的石子划开了皮肉,细嫩的手掌流出了血来。
淡淡的血腥气让还有些迷蒙的未离彻底醒了过来。
“你没事吧?”
他的身体已经冻僵了,迟迟动不了。心急的他头顶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阮若水看得分明,眼中沁出了泪来。
“很疼吗?”
未离的唇抿地死死的,眼中多了一抹自我厌弃。
阮若水往前错了两步,来到了他的身边。
未离只觉得肩头一重,温热的气息就扑在了他的耳颈。
“未离,没事的,我不疼。现在重要的是你要振作起来,公子说了,你振作起来将身子调理好去京都找他,他会将冷平生的处置权交给你。先将萧然葬了吧,他现在这样受苦,你肯定也不想见到的。”
未离的手缓缓地抚上了她的肩。
良久,阮若水感觉到肩头传来的湿意,与此同时她听到了未离低沉的声音。
“好。”
当晚,大军拔营。未离被抬回了城中,赵修竺为他的腿开始做针灸推拿。
翌日早晨,萧然的尸体在城中火化,未离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那火舌将自己的亲人淹没。
而冷平生被擒、帝王卫大败的消息也已经传了出去,风国军队几乎是所向披靡。
短短五日时间,顾瑾带着大军就直抵梁川。
李默看着眼前分外熟悉的城墙沉默了。
这正是他带兵抵达的最远地方,也是被冷平生和未离重新逼退的地方。而现在那坚硬的城墙上,正悬挂着上书‘萧’字的军旗。
顾瑾也看到了,沉吟了一会儿,他提笔写下了一封信。
这夜,梁川城的主帐中烛火燃了一夜。
第二天,顾瑾收到了使者到访的消息。顾瑾自是应允相见,等他到了会客的营帐时,就看到一个浑身拢在黑衣中的身影正背对着他站着。
听到身后的声音,那人扯开了遮掩用的斗篷,转过了身。
只一眼,顾瑾就确定面前的人是萧家的当权人,因为这个老人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愧疚和拳拳爱意。
无人知道二人究竟在营帐中说了些什么,但经过这次短短的交谈,梁川城的城门为风国的军队打开了。
后世史官查探了多时,却均对梁川一战中萧家的避让原因寻不到一丝源头。但不能否认的是,萧家一退避,减少了云国最后力量同风军的正面对决。
史书评论,梁川一战,风国太子顾瑾兵不血刃,以一信之力促成萧家投诚。云国最后一道天堑,破于谈笑之中。
史书短短一笔带过,但只有亲历了三国一统的人,才知道统一的进程还远远没有结束。前方的云国都城,才是他们的最为艰辛的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