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持尺三十,禁足二年,抄经书百卷,每日早晚诵般若心经百遍,以恕其罪过。宗明、宗正督教不严,有失职守,各杖十。今,家有贵客,以上之刑罚暂缓执行。承德管家不力,着罚银千金,作修桥铺路之用。即刻执行。”
柳承德和张氏到底是几十岁的人,就是再不好,二老太太都没舍得让他们受皮肉之苦,只重罚了胡氏和白氏。几人心里都清楚,这处罚,不重。若要按二老太太以前的脾气,只怕胡氏和白氏要被逐出柳家家门,那样,还不如一条白绫了却了干净。
“诺!”
善坤后退一旁,冷眼静待张氏婆媳三人自已出去。
张氏虽然不服,可是也知道这时不能硬顶硬的对着干,只得作势高仰着头,率先走了出去。胡氏和白氏只一瞧见着善坤,更加害怕的浑身颤抖,她们低下头,默默地跟在婆母的身后,快步走了出去,再不敢多有言语。
善坤押了张氏婆媳三人下去不提。
柳承德仍跪在二老太太的面前,不肯离去。
“去吧。”
二老太太对他挥挥手。
柳承德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一个音节,终悻悻然的闭上了嘴,站起身,退了出去。
刘嬷嬷一脸担忧的看着满脸悲戚的二老太太,心里不忍。上前轻声劝道:“老太太,您也松松心里的劲儿,快别压在心里了。”
良久,二老太太才哀叹着说道:“我对不起大伯、大嫂啊!我没帮着他们看好这个家,我没看好这个家啊。”
泪水自老太太赤红的眼里涌落出来,滴落到衣襟上,将青色的锦绣外褂印出一圈一圈的水纹。
“老太太……”
刘嬷嬷吓得立即跪坐在脚踏上,一边给二老太太擦眼泪,一边低声劝解着。
门外的柳承德听到这儿,再也呆不下去了。他抬手以袖遮脸,快步往外走去。
因家里还有客人在,二老太太要顾及自家的脸面,便将张氏、胡氏和白氏的刑罚,也不定期的往后顺延。只被禁锢在自己的院里,终日诵经、抄写,不得出厢房一步。
柳如、柳姈两人没有被禁足,只是身边多了四位面目呆板,规矩严苛的中年媳妇。这八人又以专授族中女儿规矩、仪容的桂嬷嬷和孙嬷嬷为首,对她二人严苛教导。柳如、柳姈两人虽然不悦,气愤难平,可见到祖母和母亲也被二老太太以家规处罚,便知晓了厉害,只得乖乖地听话。两人每日除了修习仪容言态,那举止、形态真比以往都小心谨慎了许多,看着也有了些大家士族姑娘的矜持模样。
柳承德亲自带领人清点祈哥儿和西院的财物,有亏损的,尽量比照着原物补上,补不上实物的,折了现银归到账上。不过半个月,便将两处的东西都清点完毕。他亲自祈哥将库房的钥匙和账册交到八老太太的手中,交由她代为保管,而西院的则亲自送到柳娘子扬三娘的手中。
“老三媳妇,这是你公公婆婆留下来的东西,不是我另给的,你只管放心收了。”
“大伯父,相公不在家中,这个事,侄媳妇不敢做主。不然,您再受受累,等相公回家来,您亲交于他手中,不更好些么。”
柳娘子显见得很受刺激,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急得在原地直左顾右盼的。
看着柳娘子这样无措,没有主意,一副小家婆姨的样子,心里不由暗暗悔恨自己当初保的这门亲事。
当初侄儿宗元的父母先后亡故,他怕哪天自己也闭眼离开人世,宗元无亲近的人帮衬,便想给他找个利害些的岳家。这样他才找到了扬柴,并代他求娶了扬三娘。那里想到,这老子霸道,闺女到如小鸡仔似的,胆子小的可怜,行事也不如个娃娃有章法。除了人实诚、善良,你就再想不到她丁点儿好。
宗元若是真能走上仕途,这侄媳妇却不能给他添多少助力。就看他老岳父、现今的扬大老爷日后能不能护着他了。
当下,柳承德暗暗摇摇头,不再强求。他收了那装着账册、地契、屋契、钥匙等物的匣子,起身与柳娘子告别。
时间一晃到了八月十三,柳娘子装了一满牛车的节礼,让杜老大驾着车给城里的父母送去。
八月初十时,主宅就将中秋节礼给她们送来了。除了往常都有的果仁、月饼、时新瓜果,布匹衣料外,还另送来了许多珍贵的补品、药材。柳娘子怕这些东西不经放,便每样都挑了些好的,连同自家地里的新粮、果蔬一并装上车,给父母送去。所以,这一回中秋节礼,是柳娘子往娘家送得最丰富的一回。
肖氏看了这些东西,只当是三闺女也知道讨好做了大官的父亲,收得心安理得。与大女婿、二女婿送来的节礼相比,照旧显得的寒酸、单薄,不够气派。她也知道三女婿和三闺女过得艰难,不如孙家和扬家势大,也能理解,只是这一比之下,心里难免有些不满意。
扬柴特意看了三闺女送来的礼单,心里却担忧着,不知这个傻闺女该是怎样费尽心思、掏心掏肝的准备礼品。这么些东西,只怕把她的小私库都掏空了吧!
当即,扬柴背着肖氏,另外置办了一份回礼,以扬永的名义着衙门里的人夹在肖氏准备的回礼中,一同送了回去。
八月十四午后,慕容显的夫人和公子、小姐总算是在紫菱州差役和黄金口差役的护送下,平安抵达,正好赶上过明天的中秋佳节。
全紫菱州所有的官员妻室和有品阶的外命妇,都坐车离城十里,恭候四品惠夫人。一时间,城外十里亭中,嫣红菲绿,莺声燕语,香烟缭绕,让凡夫俗子不敢仰望。
八月十五,紫菱州街上龙灯、舞狮、彩龙船、花灯游行,热闹非凡。
柳家也举办盛大的中秋家宴,出席的除了柳家所有族人,还有宇六郎(康王)、陈韶俊、仲孙昰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