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喜欢吃杜苏果,我明儿让人给你多送些去。”
这回柳明姬回来,是童氏与京城幺房的人头回见面,她初见柳明姬时,备了丰足的见面礼,其中就有这杜苏果。没想到柳明姬这么舍得,竟将这东西用在了家宴上。
柳娘子脸一下红了,她抱着歉意对童氏笑笑,说:“让她婶婶见笑了。”
童氏见柳娘子小心的模样,不由想到自己,自己在柳家人面前,又何尝不是这样的。她当即随意的摆下手,神情亲昵的说:“小孩子嘛,那有不好奇的。我有个庄子,专种这杜苏果,前日下面的才给我送了些来,原本想着给各家都送些。可是家里事忙,一时没顾过来,就耽搁了。等我回去了,就让人给嫂嫂送些去。”
柳媖左右看看,低声冲童氏说道:“嫂子,你是单送三嫂子还是家里每个人都送?若是只送三嫂子,我可要厚脸讨点吃。若是大家都有,那妹妹求你,给我多些吧。”
柳好听了,好笑。她正好坐在童氏和柳媖的中间,便低声与两人说道:“看看,我这妹妹真真是个吃货。那果子虽然难得,可也不能多吃,每日最多只能食用三个,多了不行。我看药书上说,这东西吃多了,会恶心、昏厥,重则失命。”
桌上的人一听都吓了一跳。
童氏接口道:“也不怕的。只要每日不超过六两,就无事。这果子明目养肝,生吃、佐餐都行。它可娇贵了,我那庄子有千亩山地,可每三年才只得十万斤。一大半都要送到外面去卖,自己能留下的,都不多了,所以这回他们送来后,我便没有声张。等我回去了,我就悄悄的给你们每人送些去。”
事后,柳惠在柳宗元的书堆里翻找到有关杜苏果的记录。那杜苏果长在山地、高坡上,喜阳怕晒,喜肥又怕肥厚,不能耐旱也不能耐涝。因而,野生的杜苏果因条件的不合适,少有成熟的,多是一阵大雨过后,满地都是一片青涩的果子。成熟的果树,每隔一年挂果,果子需用六个月才成熟。若是照管不周,便是挂了满树的果子,收时,也只有一小半能给人吃的。正是这东西耗费人力、时间,还收获的少,市上的价值才高的吓人。每一斤品相好的杜苏果,需三两银子,便是落到地上的蔫果子,送到药店里,每斤也能卖到四百文一斤。
童氏一脸为难的恳求大家,“只,好妹妹们千万别给我说出去,不然,大婶婶一听见了,肯定又要收去族里。”
柳惠正想问为什么张氏要拿她的东西时,就听见旁边的轩堂一声震天动地的哄笑声,不知那边发生了什么,闹得那样欢实。
这边听见那边的笑闹声,气氛也一时轻快了许多。更有那大胆地,摆了酒杯,与人争斗起酒来,还是围着那几个老太婆闹酒,引得几个老太婆都呵呵傻笑。
柳惠扭头看看坐在桌上安静吃饭的柳妹儿,觉得她真是乖巧。听话的由奶妈子喂饭,不撒泼吵闹,也不扑到桌上用手抓菜。柳妹儿不烦自己,柳惠乐得清闲,便再不朝她那方望上一眼。
柳娘子怕柳惠再闹出事来,只将她牢牢地拘在自己身边,不准她离开一步。柳惠便觉的无趣极了,耐着性子勉强陪着坐到散席。
吃完饭,柳明姬请大家就在这轩里看戏。来客中有想看戏的,也有想做别的的,还有如柳惠一般想躲着睡觉的。柳明姬想的周到,早将一切都安排好了,让管事的媳妇跟着侍候,让客人们随意。她将想睡午觉的女客都安排到观暮轩下面的一处临湖的院子里休息,男客都留在轩里的客房里休息。
观暮轩内还有一座小池塘,池塘的对面有座房子,房子临水的一面,搭了个宽大的平台。那平台上已经搭起了凉棚,锣鼓班子已经坐在平台下,正在调试着乐器。平台后的房子里隐约能看见有人在走动,不知那里是不是后台。
柳惠本来就不喜欢看戏,本想拉了妹妹找个地方眯一觉去的,谁知这时看了,她到有些好奇起来。
也许是平时,柳娘子的生活中少有娱乐节目,她一听见锣鼓声,便显出几许兴奋的模样。挑了个靠前的角落,圈了两个女儿在身边坐下,不让她们脱离自己去搞破坏。
几个老太婆也难得的没有刁难,安静地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一边喝着消食茶,一边嘀哩咕噜的说话。柳惠拿眼溜了一圈,没有见着八老太太和九老太太,她还与那个祈爷爷说说话呢。柳媞、柳晶和柳妍也没来,想着可能去睡午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