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带着笑意的声音——
“我要当爹了!”
“什么?”这会儿换做水镜月不淡定了,一个翻越起身,跳下屋顶,“阿姐怀了小宝宝?”
她一句话说完,就已经扑进了水镜花的房间,抬手将挡在眼前的萧凌云扔了出去,在确定水镜花真的怀孕了之后,蹲下来贴着她的肚子听了好久,笑得跟朵花似的……被她扔出去的萧凌云很高兴,就那么躺在走廊上大笑起来,说要赏赐所有人……水镜花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
一时间,皇后怀孕了的消息不胫而走。皇帝下令明日一早便回宫,所有人都有赏,本就热闹的晚宴更加闹腾了。
直到月至中天,行宫里才渐渐安静下来。
刚到五更天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水镜月突然睁开的眼睛,翻身下床,顺起桌子上的长刀,推开窗户翻了出去。她上了屋顶,毫不犹豫的往一个方向追了过去——
不多久,前方的夜色里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一身黑色的夜行衣在月光下很是显眼。
就在黑衣人刚跑出行宫没多久,水镜月的刀就已经到了。
黑衣人感觉到背后的寒意,往地上一滚,躲开了。他还未站起,便低声道:“别打!是我……”
水镜月却没有理会他,没等他说完,又是一刀直接往他胸口刺了过去。黑衣人“哧”地一声拔出一把匕首,挡住了刀锋,面巾之外的一双眼睛对上水镜月的眼睛,道:“阿月,你真想杀我?”
水镜月退了一步,冷声道:“是。”
她一个字还未落地,又是一刀,却是拍向了对方的小腿。这一招有些出乎意料,黑衣人躲得很是惊险,不过终究还是躲开了。
之后的几招,水镜月都不再打他的要害,刀刀都往他的下三路招呼,不用刺的,也不用砍的,甚至没有用刀锋,就直接用刀面拍过去,那样子不像是在打人,倒像是在拍苍蝇……
她的刀很快,在月光下看不清楚形状,很难躲开。虽不致命,也不会受伤,但打中了也是很痛的。此刻黑衣人虽知道对方不会杀他,但仍旧躲得很辛苦,最后大概是觉得躲不开了,索性不躲了,任由对方打了出气。
等水镜月停了下来,黑衣人喘着气,道:“阿月,你打完了,能听我说几句吗?”
水镜月收了刀,转身便走,道:“不能。”
黑衣人紧追了几步,“千殇有难,你也不管吗?”
水镜月蓦然止步,转身,“你说什么?”
黑衣人拉下了面巾,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尚家军的使者,尚在飞。
尚在飞道:“这次南方战场上的形势比我们想象得要严峻得多,半个月前,南方的战报传到金陵城,西南王败了,大理丢了,半个岭南被占领,成都也沦陷了,如今西南王都退到渝州了。”
水镜月沉默着看他,眼神很平静,看不出情绪,连最初的那一点惊讶都消失了。
尚在飞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腕,却被她躲开了。
尚在飞叹了口气,道:“阿月,上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如今千殇有难,我又没法抽身,我只能来找你了。”
水镜月见他要上前,抬手,将长刀隔在两人之间,道:“我不信你。”
尚在飞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什么意思?”他说着有些着急,跺了跺脚,道:“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水镜月的神色仍旧很平静,语调却有些冷,道:“你不是尚在飞。”
尚在飞怔了一瞬,抬头看她,眨了眨眼,“才半个月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他说着倾身往她这边凑了凑,拍了拍自己的脸,“你看清楚点,我不是尚在飞还能是谁?”
水镜月沉默了很久,突然将刀收了起来,道:“这世上的易容术,很少有能骗过我的眼睛的。不过,有一个人例外。”
她朝黑衣人笑了,眼睛弯成了月牙,“风华姐,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