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喜欢不辞而别。
新帝登基跟他有什么关系?他会不会直接去了北方战场?
最后,她还是回到了长庚的宅子,站在门口等待着——除此之外,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这座宅子从外面看上去并不起眼,门口连块匾额都没有,只挂了只灯笼,晕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小方天地,微弱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的,却始终都不曾熄灭,倔强的守候着,等待着……
她刚在门口站了没一会儿,大门就打开了,间夏从里面钻出来,给她行了礼,道:“月姑娘,外面风大,进来坐坐吧。”
水镜月想了想,跟他进去了,问道:“书房在哪儿?能带我去看看吗?”
间夏点头,在前面带路,一边道:“公子回来的这一个多月,几乎一直待在书房里,晚上困了也就只打个盹儿,卧室里的被子都没有动过。”
水镜月微微皱了眉——这么忙吗?
间夏送她到书房门口,道:“书房里有些冷,要不要端个火盆来?”
水镜月摇头,“不用麻烦了。”
间夏躬身退下了,道:“我就在外面,姑娘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这间书房很大,比长庚在西南王府的那间书房还大。不过,却很简洁,所以显得有些空旷,有些冷清。
水镜月来这里,原本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不过,进来之后,却有些好奇,想看看他这段时间在这里都做了些什么。她的视线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窗边的那张书桌上——
镇纸下压了一张纸,纸上有字。
她站在书桌旁,看到那纸上的字时,不由愣了愣——
那张纸上只有一个字,“月”。
那个“月”字写在右上角,旁边虽然是空的,却滴了一滴墨水……也不知持笔人准备写些什么,又犹豫了多久……
水镜月伸手取过那张纸,看了许久,喃喃道:“是想给我写信吗?为什么没有写下去了呢?”
不过,很快,她发现自己这个想法错了。
在书架上,她发现了很多张纸。那些纸张叠的很整齐,用一块白玉石压着。每张纸的开头,都是一个“月”字,不过,后面并不是空白……
她数了数,算上书桌上那张,一共有四十张。
她将那些纸都放了回去,走出了书房。
她刚出门,间夏就出现了,问道:“月姑娘,天快亮了,去休息一下吧,公子很快就会回来的。”
“没事,我去门口等他。”
水镜月出了门,坐在门口的台阶上,仰头看着那摇曳的灯火,想着在书房看到的那些未寄出的信,想着他写下那些信时的心情,感觉眼睛有些热……
她忽然想起金陵城的事——
那时候,她给他写信说会去金陵城,他收到信之后便去寻她。可她却不在那座城市。
他在金陵城等了多久?好像是五十天?
他找了她多久呢?在找不到她的时候,会不会着急?
她从前不会想这么多,没想过她的任性妄为会不会让他担心……她从前只觉得,自己没什么地方需要旁人担心的……可是,如今她才发现,其实,很多时候,会不会担心,跟对方有多大能力并没有多大关系……
水镜月盯着那盏灯笼想着心事,不知过了过久,终于听见前方传来脚步声。
她转首,眼中映出熟悉的白衣。
对面的脚步却仿若受惊了一般,突然停了下来,唇角轻启,却带着几分颤音——
“阿月?是你吗?”
她笑了,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伸手,环过他的腰身,将脑袋搁在他的肩头,轻声道——
“长庚,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