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的损伤并不大,只要及时解毒就没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毒早就侵入骨血,没法解。即便能解,对身体的损伤也很难恢复。太后中毒的时间太久,而且应该服用了不止一次。如今,就算是吃了解药,她也命不久矣。
当一个人求助医学无效之时,便很容易转而看向别处。无论是太后,还是石君禄,都记得星祭阁,还有当年从那里走出来的祭司。当年的那些祭司都已经不在了,不过,石君禄手上有另一个人——石金,金诞丁的儿子,也是金三水的后代。
八年前,江南二十四水帮那件案子,我查到背后有朝廷官员的支持,但具体是何人却不得而知。赵大人曾承诺说,会将此事上报大理寺,可最后却不了了之。只是,我没有想到……”
长庚揉了揉她的脑袋,“与你无关。”
水镜月笑了笑,又取了一张纸,一边写,一边道:“冰泽心法、星祭阁、金三水。你能想到什么?”
她停笔,抬眼看长庚。
冰泽心法、星祭阁、金三水。
三个词。
一个是传承自极北之地的内功心法的名字,一个是位于大昭皇城的建筑的名字,一个是死了八百年的江湖术士的名字。
这三个词能有什么联系?
一般人想不到。但水镜月能想到,长庚也能想到。因为他们这几年一直都在寻找这个真相。
他们缺少的,只是最后的证据。
长庚拉过她的手,将她的双手捧在手心里,抵在额头上,微垂着双眸,姿态仿若请求,仿若祈祷,低沉的声音掩饰着内心的不安,“阿月,即便是真的,我也不会放手。”
水镜月微微一怔,突然挣脱开来,抬手,“啪”地一声打在他脑门上,道:“那是当然!你敢放手试试?”
她说完,还没等长庚反应过来,就起身,转眼间就出了牢房,顺手还把牢门关上了,一边甩手道:“晚点再来看你……嘶,脑门真硬,疼死了!”
长庚怔怔的看着那飞扬的马尾消失在转角,听着那一声抱怨,似乎终于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额头上刚刚她打过的地方,不由弯了眉眼,低低的笑出声来——
“这可是你说的……”
出了金陵府,水镜月去了一趟云国大使馆,只是悄悄的看了一眼阿杰,没敢进去见他。
阿杰的伤还未好,不过人在昨晚就已经清醒了。不出意外的,在陌生的地方醒来,他第一件事便是问自己在哪儿,自家公子和师父又在哪儿。
萧凌云把想了两三个时辰的理由告诉他,说两人奉皇命进宫了,因为担心皇帝对他不利,便把他送大使馆来了。
阿杰听了这话之后,十分不屑的瞥了他一眼,明显的不信。不过,他倒是没吵没闹,只在今早起来的时候,说了一句想回客栈,被拒绝之后,也没有坚持。
水镜月到的时候,阿杰正在做恢复训练,一边跟萧凌云聊天,九灵蜷在他身旁的树根下睡觉。她见他状态不错,又悄无声息的走了。
把阿杰托付给萧凌云,主要是担心他知道长庚下狱之后,会不管不顾的跟去监狱。水镜月有事要忙,也没法带着他。
在苏木院的时候,瀚海宫的刺客就已经认出了长庚的冰泽心法,所以才会接下追杀月姑娘的悬赏令。而在春回村的时候,他们想杀水镜月是真,但更重要的,是想抓长庚。
赵府尹想用长庚引出瀚海宫的人。瀚海宫想要得到长庚的理由足够强大,不过,他们已经失败了一次,虽不会因此而放弃,却一定会更加小心,更加谨慎。
水镜月决定做一些事,给他们一点信心,逼他们早一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