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心情是很不好的,尤其是,当这位不受欢迎的客人十分没有眼色的在里面停留了半个时辰之时,她的心情就更加不好了。
监牢里,长庚盘腿坐在小案旁,端着茶杯,也不知从那浑浊的茶水中看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一下。
那笑容很浅,嘴角弯起的弧度几不可查,但的确不一样了。
坐在对面的男子没有错过这个笑容。从他进来到现在,已经半个时辰了,他说了很多话,问了很多问题,许了很多承诺,对面的白衣人都无动于衷——无论他自称是金陵府尹的远亲赵九公子,还是开陈公布的挑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都不为所动。
“你在想什么?”景平帝很希望他那个笑容是因为他刚刚说的那番话,可他很清楚,那个笑容不是给他的。
长庚第一次正眼看了他一下,嘴角的那个笑容却是已经消失了,“一个人。”
“西南王?”景平帝脱口而出的同时,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伸手去拿茶杯掩饰着不小心流露出来的思绪。
不过,长庚似乎并没有觉察到他内心的波动,只淡淡的摇了头,道:“在下进入金陵城的那一刻起,就有很多人都想知道我来这里的理由。我早就给出了答案,不过,那个回答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答案,所以,没有人相信。”
他说着放下了茶杯,看向对面的华服男子,微微躬身,神情淡漠,却没有一丝恭敬,道:“在下不才,恐辜负圣意。”
景平帝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怒气,“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很可能会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感觉脖子后面似乎有阵冷风吹过,凉飕飕的。他伸手摸了摸后劲,回头看了一眼——
站在不远处守候的红袍侍卫似乎也觉察到不对劲,快步走了过阿里,手中的银枪紧了紧,看了看坐在监牢中的白衣人,然后抬眼看向站在门口的景平帝,问道:“皇上,您没事吧?”
景平帝微微皱眉,“没事。”
长庚微微仰头,看着牢狱顶部有些灰暗的屋顶,道:“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尚将军,回去的时候小心点。”
尚在飞意识到他说的是谁之后,咽了口口水,对景平帝道:“皇上,快走吧,晚了真的会出事的。”他说着,也顾不得许多,伸手拉着景平帝的胳膊,连扶带推的扯着人出了监狱,走到门口的时候,还往身后看了一眼,带着几分哀求……
景平帝觉得自己还是很了解这位燕王世子的,见到他这连番的动作,震惊的同时,还十分的困惑。他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座监狱的屋顶,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在两人走远之后,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黑夜中走出,却并不是从屋顶上下来的,而是从旁边的树林里走出来的——
今晚,监狱附近的守卫很松懈,只一个狱卒守在火堆旁,抱着酒坛子点脑袋,似乎已经睡着了。
黑衣人抬手,一阵风过,一颗石子打在那狱卒的后颈——
“咚!”
狱卒的脑袋敲在酒坛上,终于真的睡过去了。
黑衣人撇了撇嘴,走进了那幽深而阴森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