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悠悠的给两人倒茶,“阿月是吧?有什么事快说,呆坐着作甚?”
水镜月认真道:“当然是来找师叔看病的。阿月有个朋友生了病,大概活不过明年春天。家里爹爹不在,妖魔鬼怪对他这病都没辙,北斗七星跟我说,这世上除了爹爹,就数师叔的医术最高明,我便寻来了。”
赤脚大夫将茶水递给两人,看了长庚一眼,问道:“你说的朋友,不是这位吧?我看他好得很,哪里像有病?”
水镜月捧着茶杯,点头,道:“师叔的医术果然名不虚传。我说的那人如今在金陵城,他脾气有些不好,年纪一大把了还跟个孩子似的,生了病也不愿看医生。上次阿月好容易把他骗了过来,他却是宁愿住在破庙里也不愿进村,实在是犟得很。不知师叔能否随我们走一趟?”
赤脚大夫看了眼她手中的茶杯,“山野粗茶,比不得西湖龙井。”
水镜月举了举手中的茶杯,眨了眨眼,“师叔误会了,阿月不是嫌弃你这茶不好,只是不喜欢喝茶,也喝不出西湖龙井跟茶叶沫子都什么区别。师叔若是有酒的话,倒是可以给我来一杯。”
赤脚大夫又看了眼长庚手中的茶杯,“你也不喜喝茶?”
水镜月抬手按在了长庚的手腕上,笑眯眯道:“他倒是个嗜茶的,不过,最近他失眠得厉害,不敢喝茶了。浪费师叔的好意了,还请师叔勿怪。”
赤脚大夫笑了,也没有勉强,又取了一只杯子,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将茶壶提得很高,倒茶的动作很慢,水流的声音悠长。那茶杯不大,他这般倒茶很容易溅出水花,但并没有——
那茶水从水壶里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注入杯中的时候,却已经结成冰。
茶水满了,冰层蔓延至黑色漆木的桌子上,赤脚大夫的动作仍旧未停,抬眼看水镜月,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变了,冷冰冰的,仿若冒着寒气,不似之前那般柔和。
水镜月放下茶杯,朝他笑了笑,“你易容了。”
“赤脚大夫”恍然,却有些不解,“我用的是柔然秘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水镜月耸了耸肩,道:“很少有人能骗过我的眼睛。你是瀚海宫的?”
“赤脚大夫”点头承认,一壶茶倒完了,整张桌子上都结着冰,桌子边沿挂着冰棱。屋子里的温度似乎降了几分,或许是空气太过干燥,倒是没觉得压抑。
他放下茶壶,伸手端起了那杯凝结在桌子上的冰茶杯,淡淡道:“看出来了也没关系,进了这间屋子,就没那么容易出去了。”
“是吗?”
水镜月微微仰头,看向屋顶——
那里,不是何时也结了一层冰。冰层很厚,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茅草的缘故,看上去像是布满了裂纹,仿若龟壳。那冰层渐渐延伸,像是要将整间屋子都包裹在那冰壳之中。从屋顶上垂落的茅草也裹了一层晶莹,形成倒悬的冰挂,却不是锥形的,而是方形的。
水镜月淡淡道:“瀚海宫的执明阵吗?听说这阵法只需两个人,便能困住千军万马。因为创造这阵法的两个人的名字里都有一个木字,所以,又被叫做‘双木成林阵’。今日有幸见识,倒是幸运至极。”
她说着,偏头看了看身旁的白衣人,“听说要破这阵法,需要里应外合才行。现在该怎么办?”
长庚抬手,轻弹她的额头,道:“还没玩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