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拍了拍他的肩,“小石大人若是有兴趣,不妨顺着自己的思路查下去。”说着就往书房去了。
石昱文的脑子却有些转不过弯,转头看周师爷,问道:“赵大人这是把案子交给我了?那我能借两个捕快用用么?”
周师爷觉得他完全误解了府尹大人的意思,好心解释道:“小石大人,你知道金陵城每个月有多少人失踪吗?”
石昱文问道:“很多吗?”
周师爷道:“不少,还只是记录在案的。没人报案的,没有记录的,就更多了。”
石昱文惊讶,“还有没记录的?不是有户籍的吗?”
周师爷道:“金陵城没有户籍的人也不少。”他顿了顿,继续解释刚刚的两桩案子,道:“谢仪行是金陵人,君子学院的学生,三个月前失踪的。田完是黔州人,参加武试的江湖人,半个月前失踪的。受害人、时间,这两个案子都看不出有什么相似之处。”
石昱文挠着脑袋,似乎有些丧气,“是吗?”
周师爷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不过,这两个案子都不寻常。有时候,我们这些人办的案子多了,思路反而会受到限制。小石大人若是有兴趣,顺着自己的思路查下去,说不定真能找到什么线索。”
石昱文问道:“哪里不寻常?”
周师爷道:“要说这两个案子的相似之处,大概也就只是这两人的身份都很特殊。
谢仪行是在七夕那天失踪的,两个月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所以一定不是绑架。如此,若不是他自己走的,绑走他的那人有什么目的?寻仇?可他是君子学院的学生,很少出学院,按理来说不该得罪什么人。
田完是江湖人,得罪的人肯定不少,江湖人失踪来衙门里报案,这件事本就太反常。一般江湖人,可不乐意跟官府打交道。
小石大人,君子学院,黔州武林,于大昭朝而言,都是十分特殊的存在。赵大人最担心的,是这案子背后会不会隐藏着什么阴谋,明白吗?”
石昱文挠着脑袋点头,若有所思,回过神来却发现周师爷也走了……他叹了口气,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口水,喃喃道:“怎么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事?”
他放下杯子,起身,拍了拍衣摆,准备回去了。不过,他刚走出屋子,脑中一个激灵,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了……
“哎呀!”他猛然一拍脑门,“我是来报案的呀!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给忘了?”他说着便往书房的方向跑过去,一边喊道:“赵大人,周师爷,我要报案!”
刚刚走过中庭的周师爷听到这一声嘹亮的喊声,脚步顿了顿,然后,以更快的速度往北边的无涯阁走去了……
而后院的赵府尹并没有听到这句话。他刚刚走进了自己居住的院子,跟妻儿说了几句家常话,然后,走进了自己的书房。
然而,就在他推开房门的时候,他听见了一声笑声,发自内心的笑声,很动听,也很悦耳。
他意识到有人闯进了府衙,闯进了自己的书房,可府衙的那两千府兵却毫无所觉,虽然对方是个女子,但也一定是个高手。
他本该紧张,至少也该警惕。他知道应该喊人。
但是,听见那笑声,他却觉得很放松,很舒服。
他觉得对方没有恶意。
如果有,他叫人也来不及。
他进屋的第一件事不是看书房里的客人是什么人,而是关门。他转身的时候,那笑声停了,笑声的主人说了一句话——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他,还真是欢乐啊!你来金陵这么久,见过他父子当街吵架的场面吗?听说很有趣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