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月看清了他眼底的挣扎,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却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指也有些颤抖。她努力睁大眼睛,正视他的双眸,认真道:“长庚,下次遇到危险,你还会来陪着我吗?”
长庚愣了愣,随即露出一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她那双含笑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连耳朵红了都没有觉察到。
水镜月也不知想起了什么,笑了。
“我……”长庚张了张嘴,半晌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郑重其事的点头,“一定会。”
“这还差不多。”水镜月转身,掩饰着红如宝石般的耳朵,“回去了,小惠他们该着急了,玲玲肯定又会唠叨个没完……”
脚步声靠近,手腕被抓住,微凉的触感贴着手指,水镜月禁了声,偏头看过去,四目相对,一瞬间又同时错开,只那双手握得更紧了些。
“阿月,你主动招惹我的,我可不会再放手。”
“……救命之恩,不是你一直追着说要报恩的?”
“以身相许如何?”
“卖身为奴?”
“……也好。”
“……”
一年前,他对她念了一首“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那时候,她逃了,甚至不及分辨那借诗传情的男子有几分真心。
一年后,她终于给了他一个回答。她不说喜欢,甚至不求陪伴。不是因为说不出口,而是因为,她不想再耽误流年,亦不愿让他为难——
他用报恩为借口,救了她那么多次,她若至今还不明白他的心思,就不是迟钝的问题了。她知道他有想做的事,知道他有很多顾忌,知道他有很多事放不下。或许,他也只有借着“利用”的幌子,才敢对她念出那首诗;或许,他只有口口声声说着报恩,才敢流露出那一分在乎;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说出埋葬在心底的那份喜欢。
可是,她知道,若是再次遇到危险,他一定会在她身边。
如此,便已足够。
开都河畔,黑衣如墨的乌炎将一只走失的小天鹅送回妈妈的身边,回头看着笑得一脸傻气的两人,隐藏起眼底那抹不易察觉的忧色,露出一个欣慰的笑容,看着头顶结队飞过的白天鹅,喃喃道:“是福是祸,又有谁知道呢?”
——————以下是小剧场——————
阳子:两百多章了,终于表白了!阿月,你真是有够迟钝的。
阿月:我表白了吗?
阳子:呃,好像是没说喜欢额……不过,手都牵了……
阿月:江湖儿女不拘小节。
长庚:阿月,我都答应卖身为奴了。
阿月:奴隶就要守奴隶的本分,下次主子遇到危险,记得别迟到。
长庚:上次分明是你主动推开我的。
阳子:那是你太弱。
阿月:没错。除了做冰雕,你还会什么?
阳子:……打洞?
乌炎:(挑眉。小子,快来求我啊……让你骗走我家阿月,哼!)
长庚:师父,喝茶。
乌炎:谁是你师父?阿月,别管这小子,有师父在呢,有危险躲师父身后。
阿月:师父,不嫌我没出息丢您老的脸了?
乌炎:自己的弟子让别人去救,为师更丢脸。
阿月:那是谁说不能一直护着我的?
乌炎:……你不是睡着了吗?
若华:阿月,咱不要乌炎那别扭老头子了,你叫我一声师父,天上的月亮我都摘给你。
乌炎:已经死了的人没有资格说话。阳子,怎么回事?这是武侠文,不是灵异文。
阳子:我有写若华死了吗?
长庚:真没死?
阳子:唉,若华对阿月,才是真爱啊。
长庚、乌炎:滚!
阿月:……
阳子抱着笔记本逃离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