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低头,看到了靠在身旁的青麟刀,握在手中,视线落在不远处的黑色人影身上——水镜月坐靠在石柱上,鲜血流了一地,眼睛紧闭,皱着眉头,似乎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阿月?”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她的脑袋顿时无力的垂落。
他四处看了看,才发现风已经停了,周围仍旧是无边无际的怪石嶙峋,高耸的石林像是迷宫一般,不远处有赤金色的光芒闪烁——那便是赤金刀吗?
什罗教的教主呢?
走了?
他记得他昏迷的时候,那位教主似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就那么放过他们了?为什么要帮他治伤呢?为什么不连阿月身上的伤一起治了?他跟阿月不是朋友吗?
雁长飞来不及想这些问题。他看得出,水镜月伤得很重,必须赶紧下山,去冰宫找水镜宫的那个小丫头。
他将青麟刀背在身后,抱起了水镜月,才走出两步,便听见几声急切的喊声——
“雁长飞!”
“月姑娘!”
“长飞!”
“阿月!”
他往那声音的方向走过去,“这里。”
长庚和空桑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一瞬间的愣神——雁长飞和水镜月此刻实在太过狼狈,长发散落,黑色的衣衫凌乱,湿哒哒的滴着血,刺目的鲜红在脚下一路延伸。雁长飞本就略苍白的脸失血一般的惨白,眉眼间是从未见过的疲惫,而被他抱在怀中的水镜月,昏迷不醒,一张脸更是惨白得泛着青色。
还是空桑先反应过来,抬眼问道:“长飞,月姑娘怎么了?什罗教教主呢?”
雁长飞道:“还活着。走了。”
长庚走近几步,伸手似乎想要摸一摸那张惨白的脸,手指无法自制的颤抖着,伸到半途又收紧成拳,声音暗哑,道:“阿月……你不会有事的……古玲……我带你去找古玲。”他说着便从雁长飞手中接过水镜月,不等雁长飞反应过来,白色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初升的朝阳之中,身形比御风行还快几分。
山下传来一阵喧闹声,混乱的脚步声渐渐走近,夹杂着一阵阵的咒骂声。没一会儿,一群人出现山顶,是雪牢中那些刚刚醒来的西域武林人,那日从天山派来的江湖人,还有西域王族的将士。他们看着眼前的石林,怔愣了半晌,纷争又起——
“这里就是迷魂岭?”
“这一路是不是太顺利了?”
“传说中的迷魂岭不是有进无出?什罗教的禁地怎么会如此平静?”
“这地方看着有些眼熟,像不像魔鬼城?”
“赤金刀就在这里?”
……
言酒欢和周龙腾站在前面,看到了雁长飞和空桑,也看到了地上的血迹。
言酒欢问道:“什罗教教主呢?”
周龙腾问道:“赤金刀呢?”
雁长飞对这两人的印象不好,言酒欢是曾经戏耍过他的人,周龙腾是水镜月的仇人。于是,他直接无视了他们,从两人的身边走过,下山了。
空桑在他身后挑了挑眉,也跟了下去。
两人刚下山,迎面跑来一黄一白两道身影,见了他们便问道:“阿月呢?”异口同声的,语气都一样。
雁长飞似乎觉得这个问题要说清楚有些麻烦,皱着眉头似乎在想怎么回答。
空桑见他那模样,不由笑了,对风寻木和唐小惠道:“月姑娘受伤了,长庚公子送她去冰宫了。怎么了?秦岭七绝呢?”
“阿月受伤了?”两人仍旧是异口同声,只是,风寻木语气中透着惊讶,而唐小惠则是十分的担忧。
“秦岭七绝死了,尸体被那位大护法带走了,说是要把他们葬在什罗教的墓地。他说已经跟阿月说过再见了,就不再道别了。”风寻木说着又问道:“赤金刀呢?找到了吗?”
唐小惠跺脚,拉着他的手腕就往山下跑,“这时候还管什么赤金刀啊?赶紧去看看阿月!她要是出了事,本姑娘一把火烧了水镜宫!”